等夜里用完饭,张大壮才与许灏瑞和林清玖俩说起此事,他一边盯着许灏瑞的神色。
  林清玖一听,兴致勃勃地道:“师傅,我们在去山上的路上,也听到乡亲们说起了,还听说了许兴文被狗泚了尿在身上。”
  他说着边捂嘴笑,精致的眉眼弯弯。
  这事,张大壮倒是没听到许唐氏提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还是没忍住把疑惑,问出来,“灏瑞昨夜不是拿着麻袋出门?”
  林清玖这才停下笑来,麻袋收拾垃圾?
  他小声惊呼道:“阿瑞,你做的?”
  许灏瑞抿唇压抑着上扬的嘴角,点了点头,“是我昨夜趁他出来散步时,偷偷套了麻袋,凑了他一顿。”
  张大壮和林清玖:“……”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有了?
  “你打他作甚?要是被许唐氏知晓,不得跑到门外撒泼。”张大壮脸上是担忧与不解,“日后许兴文中举,知晓此事是你做的,你该如何是好?”
  许灏瑞摸了摸鼻尖略有些心虚,一时兴起的念头罢了,他试探道:“要不我也去考科举?”
  难得洛明轩这个举人这么瞧得起他,他或许可以试试?
  张大壮虽未上过私塾,可也知道中举之难,像何村长也才取得童生身份,许兴文读了十几年的书,也才考到童生,可想科举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他不认为徒弟这半路出家的人会比许兴文 强,只好委婉道:“你如今已及冠,若是要考科举,岂不是要读上十几年的书?到时栗崽都到了考科举的年纪,你俩父子一同考?”
  许灏瑞转头看着小胖娃儿拿着小木剑乱舞,打诨道:“那要不,我把希望寄托到无虞身上,让他科举当官,来庇佑爹爹得了。”
  张大壮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哪有儿子庇佑老子的。
  栗崽拿着两把小木剑过来,分一把小剑给爷爷,“爷爷,打。”
  许灏瑞把他拉过来,扯开了话题,提醒道:“师傅,该去沐浴了。”
  张大壮看了下天色,摸了摸胖团子的脑袋,“栗崽等爷爷沐浴完,再和你玩。”
  他回房拿了换洗衣裳,去了灶房。
  许灏瑞松开了胖团子,让他自己去玩。
  暗忖,许兴文还未中举呢,总不能如今就要畏手畏脚,他暗自叹息,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没有权势关起门过日子也不安生。
  他抬头看着缀满天空一闪一闪的繁星,云层被吹开,明月一现,星光霎时暗淡不少。
  林清玖坐在许灏瑞身后,给他锤了锤肩膀,轻声道:“阿瑞,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许灏瑞转身把小夫郎抱在怀里,低声与他道:“不怕像师傅说的,十多年后,我还在与栗崽一同科举?”
  林清玖摇头,“那你俩父子争气些,来个一门双进士。”
  许灏瑞低头亲亲他小脸,笑道:“那我必须要为清哥儿争气。”
  栗崽转身见他爹抱着小爹爹,小家伙哒哒哒走过去,抱着他爹的腿,仰着小肉脸,“爹,抱。”
  林清玖见状,换了个姿势,斜坐在许灏瑞怀里,弯腰把崽崽抱上自己腿上。
  许灏瑞知道胖崽不会安分地坐着,抬手给他脱下小鞋子,栗崽咯咯咯笑地抓住他爹的衣裳,踩着小爹爹双腿站起来,要往许灏瑞肩上爬,小短腿跨起踩着他爹的手臂。
  林清玖就笑吟吟地看着他闹,一手护在崽崽身后,许灏瑞一手揽着小夫郎的腰,一手护在孩子身侧,两人把孩子圈在怀里。
  灯火在灯罩里欢乐地跳动,晚风带着一丝秋梨的清香拂过屋中每一张笑脸。
  栗崽直到被抱去沐浴也没能爬上爹爹的肩膀。
  许唐氏在村里连骂了几日,出气,而许兴文近日都无脸出门,躲在家中养伤,村民们也当热闹看一看。
  平淡的日子日复一日,渐渐踏入腊月。
  期间味鲜阁又来购了一回红薯粉,一次性足足要了一千斤,分两次来要货,每次间隔半个月。
  乡亲们这才留意到良家人足不出村也能做生意,不少人上门来打听,都被宝姑以儿子要休养,将其拒在门外,连她大哥大嫂也如此。
  当初回村时,乡亲们也是知道她家儿子腿受了伤,回村里养伤的,如今成了拒人在门外的理由。
  恰逢农闲,村民们在味鲜阁来拉红薯粉时,都围在牛车旁打量着装着红薯粉的麻袋。
  良锦铭和安哥儿在里面将库房里把红薯粉往外搬,许灏瑞和良生把红薯粉搬上牛车。
  良生把牛车送走后,被人拉住,“迎宝她汉子,你们这是做的啥生意?”
  周围的村民也都好奇地等着他回答。
  良生摸着脑袋笑道:“靠一些小手艺加工的食材,下回有机会请你们尝尝,家里还有事要忙,先回去。”
  留下村民们在乡道上切切私语,各抒己见,猜测是何食材。
  良锦铭已恢复下地行走,宝姑一直对外说未痊愈,不过是为了躲避她娘知晓后,要她儿子也去帮忙秋收,十月末十一月初,她两口子已去,总要留个人在家干力气活。
  加上十一月份一家子都在赶着做红薯粉,为的就是赶在腊月,多备些货,十二月里阳光不够猛烈,晒红薯粉费劲,加上冬日水冷,宝姑他们便停下歇息。
  自有了良锦铭那出事,宝姑和良父也想开了,还是自家人的身子要紧,银子这些慢慢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