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岚对剧情之外的故事本没什么好奇心,可提起叶商秋,这个自己没写过偏偏却又存在的人,玉徽派对他崇拜敬重,谭钏却又说是玉徽派害他白白丧命……
  此些事,又是否跟缘幽教的教主柳氏有关?
  若柳氏是叶重岚的母亲,叶商秋是叶重岚的父亲,那么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无关?
  叶重岚索性先笑道:“原来掌门所提起的故人正是家父,怪不得您会觉得我们相像。”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谭钏的神色骤变,连酒都醒了不少,这才想起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叶重岚,听说这名字还是我父亲为我取得,可惜他早早过世,我记不得他的样子,一个人在门派长大,更不知自己的母亲是谁……”
  叶重岚柔声叙述,颇为身世凄苦,似乎险些要眼含热泪,“不知掌门是否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哪怕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好。”
  他自是想趁此打探到柳氏的真名亦或更多底细,最好把这小说里自圆其说的剧情全都补全了,到那时,他方可摆布全局,改变命运。
  可一提起这个,谭钏就忽然捂着头装傻充愣道:“哎呦!我喝醉了,我头疼!”
  如此这般,自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叶重岚并不急躁,又立即扶住谭钏,“看来掌门是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唉?我还没吃年夜饭……”话音未落,谭诗羽又端着盘饺子从叶重岚手中接过了谭钏。
  “爹,走吧,我陪您去吃饭。”
  她怕谭钏大过年的喝点酒又口无遮拦的胡说,趁气氛未减,沉重的话题还未聊到深处,谭诗羽及时止损,拽着谭钏就向门外走去。
  李无瑕却被这些似懂非懂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拿胳膊肘碰了碰身旁叶重岚搭在桌子上的手臂,他问道:“掌门说的……叶商秋?真是你父亲?”
  叶重岚见周围坐满了昭天派的吃瓜弟子,他又略带沉痛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各弟子人还都怪好的,见霜岚君这么伤感,又都心照不宣的立即岔开话题道:“掌门他喝多了就这样,胡说乱说,真假参半的,霜岚君,你也别这么在意。”
  叶重岚当然不在意,他真正的父亲和母亲都在现实世界里活得好好的,哪里会像小说?复杂纷扰,人均身世凄苦。
  而这边才在心里默默吐槽完,又一个身世凄苦的萧临简就端着碗酒迎面走进了昭天派吃瓜大队,开始发言:“霜岚君,我懂你,其实我的父亲也是,在我还不记事儿的时候就死了……”
  萧临简话说的直白,如今除夕暖烛相衬,美酒佳肴烘托,气氛已全然到位,情至深时,萧临简还要边喝酒边掉上两滴眼泪。
  “我出身农户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又重病缠身,我还有一个哥哥,可惜我哥哥为了补贴家用,为了一点赏银,入教做了信徒……
  结果那教派后来竟成了魔教,谋财害命,人人喊打,教主逃了,教徒全都被火刑,其中也包括我哥。”
  说到这,萧临简借着酒意委屈巴巴地抹了把眼泪,“后来母亲病逝,我便成了孤儿,拜入了昭天派。”
  他的凄惨人生经历让昭天派的其他弟子也都或多或少有了共鸣,虽他们总是抱怨门派,觉得这穷,觉得这冷,还觉得掌门的性格不好,师兄也没有其他门派的威风。
  可作为一个孤儿,他们清楚自己没有人脉没有后台更没有价值,而昭天派却是最宽容最愿意收留他们的。
  除夕新年,一时间却气氛压抑起来,各个弟子吃饱了饭,如今抒情更是要没完没了。
  李无瑕可不喜欢这全员悲痛的氛围,又立即活跃气氛道:“好了好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苦尽甘来,这大过年,凑到一起吃年夜饭,哪有哭哭啼啼的?”
  叶重岚也及时递上张手帕,却被李无瑕自然的抢过,他主动替萧临简擦眼泪,倒是会安慰人,“命运这事儿咱得怪老天爷!不能折磨自己啊!都是老天爷的错,对,都是他的错!”
  李无瑕越说越坚定,越说眼神就越往叶重岚的身上瞟,害的叶重岚是赔了手帕又折兵,竟被内涵了?
  他也不服气,李无瑕瞟他,他就将自己的眼神瞟走,萧临简什么身世他根本就没写!总不能他只写了开头,后续一切自圆其说、剧情线乱走的衍生剧情也要甩锅到他的头上吧!!
  对,这事就是纯粹的怪老天爷!
  萧临简一看到李无瑕给他擦眼泪,也特别好哄,顿时不哭了,他不但不哭,反而一副计谋得逞的阴险笑起来。
  “师兄,其实我早就不难过了,虽然我家破人亡,可我还有一个姑姑啊!当年就是我姑姑把我送到门派的,她对我可好了,请我吃饼子,还给我做鞋穿……”
  萧临简一时间情绪转变太大,李无瑕一个没反应过来,啪的就把手帕拍在了萧临简的脸上,“你说了这么多,师兄怎么有点听不懂了?你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萧临简拿下拍在他脸上的手帕,冲着李无瑕眨了眨眼,竟还顿时挤出个小梨涡来,“师兄看不出来吗?我天生爱笑,又长了张讨人喜欢的笑脸,我当然是想笑了。”
  他兜了这么大一圈才终于想起不兜圈子,又道:“我在昭天派都待了好几年了,还一次都没回黎村看我姑姑呢。”
  李无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遂捏着酒杯问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