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大考?!”
  “等会, 尚氏老先生?这是哪路神仙?怎么从未听闻?!”
  “哎呀,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公示, 是府衙和金家三郎金竹一起出的啊!”
  “你们不知道吗?宋鸿儒老先生可是金家三郎金竹的老师!”
  “不管是什么,总之,这赏月台的位置,于某要定了!”
  “哼!这赏月台的前排第三定是我周某的!”
  “快快快……快去定个位置啊……”
  ………
  而此时的竹园,金竹坐在青书苑的回廊亭下, 一边翻着条陈,一边听着身侧的花无眠低声奏报:
  “主子, 桃花坞的赏月台,我们都已经买下了, 包括四周的位置,画舫等,我们都已经定好了,租借三天,按照主子的吩咐,也写下了契约,出售座位的所得利润,我们七,府衙三。”
  “嗯。出告示了吗?”金竹将手里的条陈递给对坐的唐远之,一边问着。
  “已经贴在桃花坞的四周,想来,今日府衙那边定然会很忙碌的。”花无眠说着,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他提前回来了,虽然主子说可以休息到初五,但是听说了七人氏族,不,确切来说是灵族的尚氏老先生们来寻主子后,他就怎么都坐不住了。李洵也陪着他回来了,如今也被宗主派了出去做事了。
  “这大过年的,府衙那边也不容易,丁文举大人也是个清廉的,这样,无眠,你辛苦一下,再跑一次府衙,送张一万两的银票过去,就说是给府衙诸位大人们,差爷们的过年节礼,你亲自送到丁文举大人身边的师爷手中,那位师爷可是个精明的,他会安排得妥妥的。”金竹笑着说道。
  “是!”
  花无眠恭敬应下后,就立即下去办事了。
  林叔这时候端着两碗参汤过来了。
  正在专注看着折子的唐远之抬头看了眼参汤,便放下手里的笔墨,温和开口,“林叔,可是伯母和大姐姐做的参汤?”
  “六郎君好眼力。”林叔笑呵呵的开口,“夫人和大娘子亲自做的,说没想到过个年,您和主子都这么忙,吩咐小的,一定要盯着你们喝了这参汤呢,还让小的来告知两位主子,说是老先生那边不用担心,她们会照顾好老先生的起居的。”
  金竹笑嘻嘻的端起参汤,“娘亲和大姐姐亲自出马了,那我肯定是不用担心了。啊,真是太好了,老师这次也忒小孩子脾气了!啥都要和那三位老先生论一论!”
  ——已经说好了,开论道大会,有什么要争论的,到时候论道大会上,你们吵个够嘛。可是这两天,只要这两帮老头子在竹园里碰见了,不出一分钟,肯定又是一场论辩!论辩也就论辩了,偏偏还要拉着他们这些无辜围观的群众做裁判。
  奉老做了一次裁判后,就撒手跑了。
  爹也是,和未来的大姐夫两人立刻跑去下棋!
  他也想跑,偏偏老师拉着他不放,还好有佑安在,佑安每次都能很好的哄着两帮老头子心服口服的回去。
  “灿灿,快喝。”已经一口气干了参汤的唐远之看着皱着脸,苦哈哈的金竹,低声开口哄着,“参汤不苦的。”
  是不苦,可是,怎么那么难喝?金竹苦着脸,一口气干了!
  唐远之摸过蜜果子,喂到金竹的嘴边,一边柔声开口,“应该是张神医的方子,对你有好处的。”
  金竹嚼了嚼蜜果子,叹气,“那三个老头子对蜕变这方面的事情也是不清楚,啧!”
  “灿灿,灵君之事,应是只有直系嫡系血脉才会知晓。那三位老先生只是臣下,怎会知道主子的这种隐秘之事?”唐远之笑着说道。
  金竹单手托腮,叹气,“可是……我做的梦里,就一堆啰嗦的事,关于蜕变,什么都没有说……”
  ——他最近天天做梦,梦里都是起源之地,都是那位老祖宗,每次一做梦,老祖宗就一直说呀说呀的,那老祖宗碎碎念念的事,什么都有,就唯独没有提及蜕变的。他想问都不知道怎么问。
  唐远之安抚的摸了摸金竹的头,低声开口,“灿灿别担心,张医生不是说了吗?不要纠结蜕变的事,我们对症下药就好。”
  金竹趴在桌上,看着唐远之,眨眼,“那既然你都知道了,对症下药就好,那你就不要这么烦躁了。”
  唐远之一怔。
  金竹趴在桌子上,勾起嘴角的笑,虽然佑安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那三位老先生出现后,佑安就明显的有些焦躁了,之前还会在他房间的隔壁装睡,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每天晚上都在书房里忙着,身上的气息的也压抑得很,那么好看的墨色眼睛阴郁得很,每天固定跑张神医那里问来问去的,张神医已经婉转的要求他让佑安冷静冷静了。
  唐远之垂下眼,他的确很烦躁,不,不只是烦躁,还很暴躁,想要杀人的暴躁。
  ——从那三位老先生出现后,他就开始压制着心里头的暴躁了,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但没想到灿灿发现了。
  金竹坐直,伸手握住唐远之搁置在桌子上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放心啦,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唐远之沉默着,反手握住了金竹的手,低声开口,“灿灿,那灵族,你打算怎么办?”
  金竹不解,看着唐远之,“什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