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谁吃得过你啊?大馋小子!
  只是谢晴忍耐他的时间还是有限,过了几分钟她用隐忍的口吻与他商量,“这位病人,我要下班了,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行不行?”
  听见“继续”这俩字,纪春潇好歹是愿意放开她与她说几句话了。
  他嫌弃地说道:“商雪晴又不会上门来抓你,我不明白你在心虚什么。”
  “而且我们谈恋爱几个月了,易感期的alpha跟情潮期omega之间发生亲密关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当然能猜到我们俩凑在一处会做些什么……”
  纪春潇没怼两句又被alpha漂亮的肌肉与饱满勾人的身材线条所迷住了,他又鬼迷日眼地去亲吻她,“所以你放松一点嘛,老婆。”
  谢晴:“……”
  对不起,她真的放松不了。
  她把纪春潇从病床上拎起来,并且在一分钟内扒掉他身上的病号服,又在五分钟内套上他的正装若干件套。
  接着谢晴又在纪春潇一脸懵的时候迅速换好自己的衣服,之后搂着他的肩膀就往门的方向走。
  纪春潇人都傻了,他不想离开这间屋子,他还没有吃够。
  他一边试图用脚刹车,一边对谢晴发出质疑,“老婆,你要带老公去哪里?”
  谢晴说:“你爹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你爹。”
  商雪晴不好好在国内待着,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国外呢?答案只有一个,他是来追究恋情曝光这件事的。
  谢晴可不想还没有跟纪春潇结婚呢,就先给他爹留下过于糟糕的印象。
  她跟纪春潇未来可是夫妻,她理应给他的家人应得的尊重。
  否则等到他们正式结婚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都不敢想那个日子会过得多么鸡飞狗跳。
  谢晴在乎商雪晴的想法,但是商雪晴亲儿子纪春潇并不在意。
  纪春潇还要继续作的时候,谢晴忽然扭过头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于是纪春潇想要挽留谢晴的话硬生生在嘴巴里拐了个弯,整个人忽然变得善解人意起来了,“你在意我的家人是好事,我不能一直任性妄为。否则这会让我的家人对你产生误解,认为是你教唆我做坏事。”
  谢晴翻了个白眼,抬手往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你知道就好。”
  纪春潇年纪又不是白长的,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心里门清。
  谢晴扇他心里好爽,反正他现在是个什么德行,她肯定也是一清二楚了。
  纪春潇说:“老婆,下次你可以扇得再用力一点。”
  谢晴:“……”
  讲真,有时候她面对这么一个人真的很无助。
  纪春潇就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他就是欠收拾。
  等到两个人终于来到纪氏分公司,他们一路就来到了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点公司高层会议早就散会了,但是商雪晴还坐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听着吕赢给他汇报这段时间内纪春潇的私人行程以及公司内部的工作安排。
  谢晴带着纪春潇来到办公室时,她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端详商雪晴的脸,企图从他的表情上推测出几分他的内心想法。
  这个行为放在纪春潇眼睛里就有不一样的含义,他冷笑一声评价道:“谢晴,你不觉得你偷窥我父亲的模样很像一名变态吗?”
  说完,他递给刘清明一个眼神。
  刘清明将会议室的门推开,对纪春潇比出了请进的手势。
  纪春潇大摇大摆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商雪晴的面前,他毫不客气地对他亲爹开口:“您想知道我的私事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对我的助理问东问西。”
  本来商雪晴就对纪春潇忽然公布恋情这件事颇有意见,他见他如此理直气壮更是生气。
  商雪晴冷着一张脸对他发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其他人怎么看你?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喜欢啃嫩牛的不检点老草。”
  “现在纪氏的资产一天之内蒸发几十亿!股价还在持续下跌!你自己的儿女情长影响了整个纪氏的利益,你长不长脑子啊?你知不知道其他股东……”
  纪春潇依旧冷着一张脸,“我掌舵以来纪氏股价涨幅几十倍他们不感谢我,现在跌幅几个点他们倒是乱吠得厉害。蒸发的财富我自然有底气补回来,他们是舒坦日子过惯了才会稍有风吹草动就被吓破了狗胆。”
  纪春潇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老草啃嫩牛在行业内又不是新鲜事,我一没有犯法、二没有违反公序良俗,我与谢晴是正常恋爱,纪氏股价跌幅有限且一定会涨回来。”
  跟其他富豪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比起来,他纪春潇的私生活简直是一股清流了。
  大家只是觉得他们俩年龄不匹配罢了,又不是他强迫女大学生谢晴跟他发生关系并被她反手在美莱起诉了。
  纪春潇不耐烦地说:“那些股东大惊小怪也就罢了,您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您心里承受能力也这样差?”
  谢晴没走进去掺和父子战争,她只是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里面探头探脑。
  果然谈恋爱会令人降智,纪春潇跟商雪晴说话时运筹帷幄的模样既睿智又有气魄,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幼稚鬼作精。
  商雪晴是从东洲联邦千里迢迢跑来美莱合众国问责纪春潇的,结果他来了之后反而被他这个儿子给问责了。
  在事业线上,商雪晴作为纪氏的外姓人,他在纪氏只起到一个吉祥物的作用,纪氏不会允许商家人插手纪家的家族事业。
  他儿子纪春潇才是这些年纪氏的掌舵者,他跟他谈财团发展方面的话题根本说不过他。
  他正生闷气呢,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谢晴,商雪晴瞬间就找到了纪春潇的缺点,也找到了发展的对象。
  他立即开口对谢晴命令道:“红颜祸水,你蛊惑我儿子与你公布恋情时胆大包天,这会儿你又装什么怂鬼?你进来,坐在我的旁边。”
  见商雪晴对自己的alpha颐气指使,纪春潇坐直身子厉声谴责他亲爹,“商雪晴,其一谢晴是我的alpha,轮不到您对她指手画脚。其二谢晴是我的alpha,您对她放尊重一点,别为老不尊。”
  商雪晴气死了,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纪春潇,“一口一个‘我的alpha’,你小子还没结婚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我可是养育你三十年的生父,怎么你才认识她一年便能为了她与我顶嘴?”
  谢晴:“……”
  看着为了她吵起来的两父子,她是进退两难。
  她身不在战场,但是她的人始终站在战场的c位。
  俩父子吵来吵去,纪春潇直接说:“您再不尊敬我老婆,我现在立刻用我的小号发布我与谢晴的激情短视频。我还会跟全世界宣布是我纪春潇亲自在跟谢晴谈恋爱,而不是用那个不存在的纪春时。”
  谢晴听不下去了,她立刻加入战场:“宝宝,我们哪里有那种东西?”
  她拿人品发誓,她从来没有在贴贴时拍下过她与纪春潇的私密视频。
  可是这完全难不倒纪春潇,他冷冰冰地凝视着脸色难看的商雪晴,“没有也不要紧。我们两个现在就在这间会议室里、在我父亲的面前拍摄。”
  老天奶啊!可饶了她吧!
  她跟纪春潇亲密时有一个她看不见的纪春时在现场,她还能忍受。
  但是商雪晴可是一个大活人!她怎么能当着这位亲爹的面跟他儿子炒菜?
  商雪晴也没想到纪春潇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整个人的身体都被他气到发抖,“纪春潇,你真是好样的。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要是换做纪春潇与谢晴谈恋爱之前,对自己失望的父亲以及父亲亲口说出的“不知廉耻”这四字评价会让纪春潇陷入极深的情绪内耗与自我怀疑。
  可是现在他无所谓了,他甚至主动承认:“我不知廉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又不是才知道。”
  商雪晴被纪春潇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张保养得当的芙蓉面从白色变成青色又气成红色,如同一个变化莫测的交通灯。
  儿子油盐不进,商雪晴只能气急败坏地选择殃及池鱼,他对着谢晴指责道:“春潇以前很乖顺的,我真不知道你都跟他灌输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思想!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副不知羞耻、目无尊长的模样!”
  谢晴还没来得及说话,纪春潇倒是被商雪晴对她的反复指责所激怒了。
  他直接站起身来当着商雪晴的面与谢晴十指相扣,用冷漠讥讽的态度宣布,“您还不知道吧?您雇佣谢晴绿的那位我的‘前女友’其实是谢晴本人。我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alpha。”
  即便商雪晴本人看起来饱受摧残,纪春潇也没有停止他的挖苦,“父亲,您智商有限就别再搞什么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了,实在是弱智到我都不愿意戳穿您。”
  谢晴听得耳朵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揽住了纪春潇的肩膀,与他劝道:“宝宝,人说话不能这样恶毒。”
  闻言纪春潇看向谢晴,在面对她时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温柔起来,他把刚才森冷低沉的声音夹得又软又甜,“好,都听你的。”
  谢晴:“……”
  什么叫都听她的?他亲爹看起来都要碎了,他都不管管吗?
  谢晴松开揽着纪春时的手,抬脚走到商雪晴身边蹲下。
  她从兜里摸出纸巾递给他,她尽量用温柔轻柔的语气与他赔礼道歉:“对不起。”
  商雪晴眼睛里是有明显的泪花的,只是还没有流下来。
  谢晴的道歉让他愣愣地低头审视她,大概过了几秒钟后,商雪晴哑着嗓子质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对于纪氏父子的脑回路,谢晴也是有所了解,她无奈地叹气:“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哭起来招人心疼。”
  她说完这话,商雪晴表情一怔旋即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两抹红晕,他嗔道:“不正经。”
  纪春潇:“?”
  他女朋友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爹?他爹还与她打情骂俏?他们两个当他是死的吗?
  纪春潇气得上前几步要去手撕这对公爹跟儿媳组合,偏偏这个时候商雪晴开口了。
  他语气里透着年过半百之人才有的沧桑,“谢晴,我听清明说,你已经知晓他的精神状况了是吗?”
  现场的刘清明跟吕赢早就在纪氏父子吵私事时离开了现场,并且站在门口做门神。
  这会儿办公室里只有谢晴与纪氏父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谢晴依旧蹲在他面前,闻言她目光坚定地颔首:“我确实知道,并且我也接受。”
  商雪晴是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士,他并不会说出自己儿子糟糕精神状态已经确诊这回事。
  他只是用含糊不清的句子来否定谢晴的感情,“孩子,他的情况比你想象得还要更糟。你对他一无所知。”
  谢晴依旧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叔叔,春潇已经把关于他的全部秘密告诉我了。我承认我有过害怕跟惶恐的情绪,可我依旧坚定地选择您的儿子做伴侣。”
  她试探性地以晚辈的姿态将自己的手搭在商雪晴的手背上,她对他做出保证,“叔叔,我是真心爱您儿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承诺我会带给您的家族足够的荣耀,我承诺会将我与他的爱情经营为联邦的佳话。”
  “叔叔,我不求您会在第一时间相信我,我知道我现在的承诺都像是在吹牛皮。但是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我已经取得参与明年洲际运动会的资格,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我与他的爱情献上一块金牌好吗?”
  谢晴确实是没钱没势的黄毛,可她在田径领域已经取得的成绩不是假的,她知恩图报跟善良的品性也不是假的。
  这些都是商雪晴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
  别看刚才纪春潇对着他亲爹如加特林一样疯狂输出,俨然一副为了爱情六亲不认的模样。
  这会儿谢晴试图去说服商雪晴时,他却没有上前一步打扰商雪晴做决断,他只是站在那里红着眼睛神色复杂地凝望着谢晴的侧脸。
  过了几分钟后,商雪晴叹了口气,他说出了曾经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我的感情生活是一坨狗屎,我似乎也没有资格对我儿子的感情指手画脚。”
  他深深地凝视着谢晴,严肃地与她说道:“假如你能将你的承诺一步步兑现,我就将儿子托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