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靠着墙面,灯光将他的手面照射的发黄,邵承一遍遍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波澜不惊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他呢?”
邢越目光跳动了一下。
邵承说:“我昨天在楼道里跟他见面的时候,他看我那眼神就挺有意思,我想那可不是正经人琢磨一个人的眼神,恐怕是老司机一个了,回去一打听,果不其然,情史丰富,阅人无数,跟我小叔有的一拼。”
邢越静听。
邵承叹道:“毕竟是玩儿嘛,肯定得找个会来事的,你要我去撩拨好好学生,那我可罪过大了,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凑在一块不是很有话题吗?”
“他跟你不一样。”
“那只是你眼里,”邵承颇有自知之明,“你眼里的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你凭什么自诩了解我?”
邢越从他眼里看出什么,环起双手问:“你是不是在心底里怕我?”
这么着急地寻另一个人,饥不择食?他邵承是谁,凭这相貌跟多少人处不成?找一个情史烂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邵承也知道邢越想听什么,他巴不得从他的字里行间扣出一点在意他的字眼,邵承也不辩解什么,把擦了手的纸巾塞在邢越的手里,说道:“越哥,你是个狗皮膏药,我甩不开你,既然跟你沟通没有效果,那我们就直接一点,到时候我跟姓贺的处了,再闹得人尽皆知,你身边人都知道了,你还能横刀夺爱吗?”
邢越和邵承的目光接在一块,一秒都不舍得离开,流转的目光释放出强烈的侵略,邵承都一一接收,并且冷静地回应。
他那份冷静在此刻是极致的讽刺。
邢越总算明白,他说要介绍自己的身边人给他,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邵承能这么嚣张地告诉他,证明他有很大的底气,邢越的确被拿捏了一回,真要成了,这是挺不好破的局。
邵承见他沉默,拍了拍他的胸膛,说道:“回去吧,你跟我没可能,跟紧了,只是逼着我向别人投怀送抱而已。”
邢越手里握着氤湿的纸巾,不再开口说话,沉在邵承这一番坦诚里。
其实这招数,是邵承从他小叔那儿请教来的。
他不常把苦恼的事跟家里人提,只是邢越的确有些棘手,邵承的两段情史并没有让他学习到什么好的处理感情的方式,于是向阅人无数的小叔请教两招,是迫不得已。
小叔说摆脱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跟另一个人开始,这就和忘记一个人一样,新的角色注入到生活里,才能看清追求者的本来面目。
他邢越是玩玩而已,还是发自真心,一试便知。
邵承回到了酒局。
贺秋和他的朋友们正在说笑,见他回来,笑意盈盈地对他道:“正说起你。”
邵承坐下来:“说我什么?”
贺秋道:“猜你的等级。”
邵承手上顿了一下,抬起眸子。
贺秋说:“邢会长不是你的对手,赵溢之跟你的实力未知,但a榜上你比邢越领先,这是什么道理?”
有人递给邵承一根烟,他也不惺惺作态的推拒,道谢后接过来,拿着打火机点燃。
“要我们说,是邢越让着你,”贺秋端着酒杯,弯下腰,盯着邵承的眉眼,“有时候我也喜欢戏耍我的猎物,不为什么,就是想逗他玩儿。”
邵承的目光在烟雾和昏暗的灯光下对上贺秋,那是一种精明至极的目光,一桌子的聪明人,谁会听不懂这话底的意思?
邵承吐出一阵云雾:“贺学长真不愧是阅人无数。”
他把邢越的提醒记在了心里。
同时他对贺秋本身就有一定的防备,他自然知晓招惹的是什么人,在他面前该装的时候装,该明白的时候还是不糊涂的。
贺秋抬了抬手,对他的朋友道:“各位,能不能给我们一会二人世界的时间?”
众人起身离开,十分配合。
周围的人顿时清空,贺秋也拿了一根烟,抬手向着邵承,示意什么,邵承把烟头对上他的,替他点燃,两人面对面,雾里探对方。
“你跟邢越是什么关系?”贺秋点破,昨天他并不是没有意会到什么,只是配合出演罢了,况且在邢越面前演挑衅,他可没那个胆,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
邵承说:“学长心里还不明白?”
贺秋被他的话惊了一下,惊诧于对方的坦诚,那是一张诱人的脸,坑蒙拐骗只要他想干,没有不成的。
邵承弹了弹烟灰:“昨天都陪我演了这么一场了,还不明白我的意思?真叫我点破迷题,学长就不是我了解到的那个学长了。”
贺秋沉默了小片刻,摇摇头笑了,大一新生里这种精明劲的主其实挺少的,他是没有挖到过什么宝藏出来,一直挺遗憾的,谁知今天宝藏自己跳出来了,他打量邵承,有一份欣赏的玩味:“为什么找上我呢?”
同样的话题,同样的人物,两个人的语气和答案却截然不同,邵承说:“至少我明知的搞过aa的,只有学长你一个,外加赵溢之说这个学校里能治我的,也有你一个,没有人比学长更让我想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