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意。”
“我非常期待你未来的表现。”
黑金色扭曲的空间再次出现，琉锦后退一步，消失在夜色的虚无中，就仿佛从未出现过。
昏暗的街道中，橘黄色的路灯打下，映衬着青年苍白的脸颊。他长长的睫毛轻颤，掩盖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
林清辞保持这个姿势站立了很久，久到月亮西斜，盛夏的晚风都褪去了热意，僵直的身影才渐渐弯曲，而后蹲下蜷缩在原地。
影子在颤抖。
林清辞闷闷地想：
就这样，把自己卖掉了啊……
不过……
他抬起头，看着路灯下飞扑的灰蛾。
【淘金直播间】虽然号称合法合规，但如此诡异可怖的副本，令人胆寒的死亡率……与和平年代格格不入，其中必然存在着晦暗不可告人的勾当。
只要有了通关所有副本的权限，那么他终有一日会找到破绽。
推翻直播间，将黄金之神推下王座。
躲不过，那就加入呗。
谁怕谁。
*
他打开手机，海鲜app界面——
【清清不轻轻】：不好意思，计划有变，刨冰机不要了。
几分钟后。
【再摆摊就是狗】：嗯。
【再摆摊就是狗】：恭喜你，及时醒悟脱离苦海。
林清辞：………
他关上手机，站起身向出租屋的方向走去，橘黄色的路灯将影子拉长，似是要拽进无尽的深渊。
*
林清辞修整了两天，再次进入了淘金直播间。
熟悉的白色小屋，内里空无一物，只有他坐在唯一的木椅上。
墙壁上的聚光灯打下，没有感情的机械女声响起：
【欢迎进入淘金直播间】
【主播110220518号，检测到您已完成新手副本，请问是否开启第二场直播？】
“赶紧的吧，别废话。”
直播助手有片刻的沉滞。
这主播……好像和数据记录中的不太一样？
上一次进入副本，貌似还是在它多番催促下，这才不情不愿选了一个。
这次，怎么反倒是他迫不及待了？
不过直播助手毕竟不是人类，数据库显示的异常并没有影响它后续的工作情绪。
【直播马上开启，请您选择本次直播的副本】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无数的副本链接滚动出现。与初次不同的是，副本类型没有限制在新手区里，林清辞轻轻向下划动，来到了中级副本区域。
光条的左侧写着副本名字，右侧罗列着该副本的相关数据。
【金币获取范围】和【平均存活率】。
这两张数据两相比较，便能看出哪个副本的收益率最高，危险性最小。
通常人们都会优先选择平均存活率高的，毕竟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林清辞在中级副本里来回翻阅，选中了一个叫做【燃爆化工厂】的副本。
【金币获取范围】：100万-500万
【平均存活率】：8%
平均存活率倒数前三，是中级副本区域里鲜少有人主动选择的几个副本之一。
直播助手：？？？
好家伙，这还是它数据库里记载着的那位110220518号主播吗？怎么一趟现实世界回来，转了性子呢？
这是一心赴死？
林清辞当然不是找死，这个副本在中级区域里收益上限最高，既然都是通关恐怖惊悚副本，那当然要一次性赚最多的钱。
至于平均存活率……
富贵险中求，莽到就是赚到。
要干，就干效率最高的！
系统机械的播报音响起：
【直播马上开始，您本次选择的副本为：燃爆化工厂·实习生的绝望之夜】
林清辞松了一口气。
“绝望之夜”，听起来比“无人生还”好多了。
他抬头向上扫，视线不经意划过某处。
心脏猛然下沉。
只见淡蓝色的光屏上，右上角属于金币数值的位置，扎眼的标着：-300万
正是人民币30万折算后的金币数量。
琉锦……
你小子真行啊……
是一点亏也不吃啊！
现在解约来得及吗？
急急急！
没有感情的系统女声完全无视他的诉求，高亢地宣布：
【直播开放中……】
【通关副本，摘取属于您的荣耀】
【我们的目标是：一夜暴富！】
林清辞：……
干！真是上了贼船了！
*
与此同时。
【淘金直播间】某个房间内。
不足十平米的区域堆满了电子光屏，密密麻麻足有几十架之多。墙壁上的聚光灯低垂着，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来自荧荧的屏幕，光亮映照下，瘦削的年轻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突然，尖锐的提示音响起。
年轻人猛然抬起头，向着右手边的一张屏幕看去。
巨大的字体弹窗显示在界面上：
【目标人物已上线】
【目标人物已进入副本】
苍白干裂的嘴角勾起，黑眼圈遮盖下的肿泡眼露出锐意的光，如猎豹匍匐追击羚羊，鳄鱼潜行撕咬野兔。
他瘦削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发号施令，很快，列表中的队友全部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