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芝吓了一跳:“这不是摩拉克斯给你的信吗?你怎么——”
  “没什么好看的,已经来不及了。”归终有些惋惜地说,然后看向魈,笑吟吟地问,“你呢?站个队?”
  魈垂眸,手紧了又松开,半晌,才哑声道:“……归终大人,您打算与摩拉克斯大人为敌?”
  “摩拉克斯……嗯,过几日你得称呼他为‘帝君’了吧?”归终偏头想了下,笑眯眯地说。
  “这好像有点快,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你能打得过他吗?”叶芝芝此刻也反应过来,问道。
  “打不过哦。”归终诚实地摇摇头。
  叶芝芝深吸一口气,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试探地问:“你要不再缓缓?咱们再准备准备?等我的史莱姆——”
  归终看这俩小家伙吓得脸都白了,扑哧一笑,道:“逗你们玩的!我们之间还有契约呢,怎么可能打得起来。心态不大行啊,这一下就受不了了?”
  叶芝芝和魈同时舒出一口气。
  “行了。”归终缓缓起身,将手中的狼毫笔扔池子里浸着,对叶芝芝和魈道,“我看过战局,难搞的魔神都被我收拾了一顿,这些天北边应该不会有规模很大的战斗。你们两个帮我守好这条阵线几天。”
  “是。”魈毫不犹豫地应了。
  叶芝芝则急切地问:“那你呢?”
  “我?”归终笑了下,缓步走到窗边,轻轻抚摸着窗棂前月光下从缝隙中生长出的琉璃百合,懒懒地道,“我当然是去找摩拉克斯啊。晾了他好几天,再不去找他,他该急了。”
  叶芝芝嘴角抽搐了下,觉得归终这样可以用她看过某些小说的金句来形容,比如……“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但叶芝芝看归终垂眸立在清澈的月色下,坚定淡然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或许她还有什么别的考量。
  寻思间,魈不动声色,将叶芝芝拉出屋外去,独留归终一人在静静地望着月夜中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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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海亭内,留云借风真君、萍儿以及几位仙人中地位较高的全来齐了,除去因南天门有魔神作乱无法前来的若陀,只差连续十几日找不到人的归终。
  一行人讨论了差不多,正准备散场,萍儿犹豫一下,走到摩拉克斯身侧。
  “这是这几日归离集以北的战况。”萍儿轻叹一声,扔给摩拉克斯一卷文书,道,“确实极其复杂,她一时半会抽不开身,没时间……也是有的。”
  摩拉克斯看也未看文书一眼,兀自阅读着桌案上的卷宗,淡道:“不至于此。”
  萍儿又叹了一声,退到留云借风真君身后,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想如何?”留云借风真君烦躁道,“要不我明日去找归终探一探口风?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摩拉克斯停笔,抬眼淡淡看了留云借风真君一眼,提醒道:“你明日需参与结阵。”
  “行了,摩拉克斯自有打算。”削月筑阳真君沉声道,“夜色已深,摩拉克斯,我们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摩拉克斯颔首。
  烛光惺忪,噼啪一声爆出火星,连带着整屋子的光也跟着摇晃。
  摩拉克斯整理好卷宗,一摞摞搁在架子上,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看向萍儿送来的文书。
  字很少,简单地写了这些天归离集以北的局势。摩拉克斯平静地看了,放在一旁,重新坐回桌案前,提笔欲写,却久久无法落墨。
  月海亭在天衡之巅,莫说人迹,就连鸟雀也是不复存在。
  在墨汁顺着狼毫落在纸面的前一刹那,摩拉克斯落笔,简单地落下一行字,以权能凝结成信封,封入其中——
  “嗨,好久不见啦。”
  摩拉克斯一顿,这才缓缓抬首,正好看见归终的星尘落在桌案边,然后凝聚成人形。
  归终好奇地探头,“咦,这是什么?你写给我的信吗?”
  说着就伸手去取。
  ……她怎还敢装着若无其事?
  手腕忽地被摩拉克斯攥紧,归终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一个吻将声音封了回去。
  ……然后唇角蓦地一疼。
  归终吓了一跳,指尖凝出一点星尘,用了些力将摩拉克斯推开,连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这才伸手抹了下唇角,毫不意外看到一点殷红的血渍,有些懊恼地说:“摩拉克斯,你在搞什么啊?都被你咬出血了。”
  摩拉克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淡道:“我还以为……”
  归终皱眉:“你以为什么?”
  摩拉克斯略过这个问题,问:“你为何烧我的信?”
  “哎呀,刚开始没时间看,等有时间看的时候太晚了,想着反正过了时效性,就烧了。”归终轻描淡写地说。
  “说谎。”摩拉克斯冷冷道。
  归终很无辜地把手一摊:“你要是实在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咯。”
  ……这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
  摩拉克斯看出归终不想和他解释,默默静了一会,干脆干了点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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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摇晃间,归终越蜷缩越紧,却反而被嵌得越深,到最后整个人都陷到了摩拉克斯怀里,强行忍着眩晕感,一口咬在他环在胸前的手肘,将声音吞了回去。
  ……真是找死,偏偏在这种时候。
  归终迷迷糊糊想着,虚弱地推开摩拉克斯的手,小声道:“……先别闹了,你让我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