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杀挚爱，这还不足以让心境破碎么？”
古若诗又白了楚离歌一眼，缓缓倾身，一指戳在楚离歌的额头上，道：“你这个人难道心中只有情爱么？”
楚离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努了努嘴，对这句话不置可否。若有一天她真的不小心杀了荆颜，她的心境会破碎么？
不会的，即便活得如行尸走肉，可她还要自己要做的事，绝不能就此画上句号。
“梵歌心中有大爱，她希望和平，希望苍生都能平安。”
“人心自古便阴险难测，又怎有真正的和平，荆梵歌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就算没有，可有这种想法且努力去实现的人从来都不是天真，而是伟大。”
古若诗反驳了楚离歌的话，又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魄力。”
“知道了，知道荆梵歌厉害了。”
楚离歌其实被说得有些心虚，她自觉以自己的标准来度量荆梵歌是不对的，只是她又不想认错。
“所以，应当还有其他事让她心境破碎。”
古若诗每次说到荆梵歌心境破碎时，眉头都会不由自主地蹙一蹙，美眸难掩悲伤。
只是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平静，好像飓风过后的虚无与残破。
这种平静，才更让人感觉到心酸。
“这老王八真不是东西。”
楚离歌知道帝承不是个东西，可现在看来，他简直令人发指。虽然她性格乖张，可也不至于用计去陷害设计自己人，可这老王八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竟是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或许魔族输就输在心不够狠。
“咳咳……”
古若诗轻咳了两声，楚离歌马上紧张问道：“古前辈你没事吧？”
莫不是余毒未清，还是旧伤未愈？
“无碍，睡太久了，只需要时间恢复。”
古若诗说完后，又问道：“你与梵歌的侄女相熟？”
“是啊。”
楚离歌这两个字答得十分不自然，眼神甚至有几分闪躲，古若诗马上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不是相熟这般简单。
她没想到她与荆梵歌相恋，结局惨烈，可命运就像轮回一样，荆梵歌的侄女和她魔族的天骄……
罢了。
“我想见一见那位……荆颜。”
古若诗试图从楚七杀跟自己说过的话中寻找出这个名字，一个继承了神凰血脉，又继承了天道尺之人。
这种命运，当真相似的令人心底发寒。
“好。”
楚离歌一口应下，只是古若诗显然还有事要说。
“楚离歌。”
“嗯？”
“你可会怨我？”
“为何要怨你？”
楚离歌一手支着头，歪着头看着古若诗，好像一只好奇的猫一样。
“楚七杀曾与我说过，因为莫凉和楚山河给我输送精元把我救回来，他们的身体才会逐渐虚弱，继而丧命……”
“不怨。”
楚离歌答得飞快，其实她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只是她楚家人便是这副德行：“只要我们做过的都不会后悔，既然他们不后悔，我又为何要怨你？”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爹娘不与我们说关于你的事。”
听及此，古若诗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好像被蒙了一层灰，失去了该有的光芒。
“因为我怕与梵歌之事会祸及魔族，我知你爹娘定会护我，可楚辙不一样，这会是他颠覆楚山河权力的理由，越少人知道我的事，便越好。”
楚离歌听到‘楚辙’二字，眼神冷了冷。
“又是他。”
作者有话说：
更文啦！
古睡美人：哼，无礼小辈。
楚魔女：谢谢夸奖。
古睡美人：我不是在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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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楚辙, 这个名字刻在楚离歌的骨里，打上‘恨’的印记，就算走上那轮回路, 她也不会忘记。
没想到即便是古若诗这般奇才，对魔族多有贡献, 也会忌惮楚辙，可见当初楚七杀推翻楚辙, 费尽了多少心思。
古若诗看见楚离歌眼角闪过的一丝恨意, 叹了口气, 道：“我听楚七杀说过当年的事。”
“能在无尽黑狱中撑三年，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做到。”
更何况当时的楚离歌只有九岁，一个小孩的心智能如此坚定，实属难得, 她能成为这魔界的希望也是有道理。
楚离歌冷笑一声, 她是在无尽黑狱中待了三年, 可没人知道无尽黑狱里的时间过得有多漫长。在无尽黑狱中, 楚离歌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大家都说她被关了三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里头待的时间比三年还要长很多。
“不说这些。”
楚离歌摆了摆红袖，岔开了这个话题：“难怪当时爹娘用精元救了你，把你藏在这冰库之中亦是保密的。”
“你爹娘……当真有心了。”
古若诗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一死了之, 她不欠魔界的, 她身上的担子她卸得问心无愧。只是自己的命保了下来，又浑浑噩噩地睡了百年，得知荆梵歌入魔被杀, 她这才忍不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