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垂云:“算了吧,我假的都不敢买那么大。”
  明舒:“……”
  想给小妹妹花钱,花不出去怎么办?
  明舒仔细一盘算,她这次回国回来,苏垂云的生活简朴了许多。
  苏垂云的日常开销比她每个月的油费都低。
  身体的损伤让人性情大变也有可能。
  小秘书在门口挥手无声说,“来了来了,夫人和老爷来了!”
  正在思索中的明舒:“!”
  苏垂云眼睁睁看着明舒的手立刻开始抖。
  苏垂云哭笑不得:“你抖啥?”
  她这刚哄好人,怎么又开始抖了?
  明舒:“我冷。”
  苏垂云看车内二十五度的温度计,?
  你但凡把车窗开条缝,我就信了。
  戴着眼镜的一男一女从房子里出来,苏老爷子长相慈祥,浓浓的书卷气,而宋女士身穿黑丝绒旗袍,鼻梁上架着很有年代感的金丝边眼镜,笑起来宛如明舒之前的大学教授。
  两人看上去很像是老派的知识分子,但他们身上的讲究和气度是一般老年人比不了的。
  明舒在生意场上喜欢和这类人沟通,聪明人之间总是很快能理解互相的意思。
  可现在明舒见到多年未见的伯父伯母,差点没敢推开车门。
  苏垂云拉着明舒率先下车,“姐,小心地上有积雪。”
  明舒脚下一滑差点整个人摔在雪地里,她还没有到需要眼睛不好的妹妹搀扶下车的地步。
  明舒安稳站在地上时,她放在袖子里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苏垂云握住她的手,“雪天路滑,姐姐牵着我走吧。”
  在掌心相碰的瞬间,明舒的心脏奇异般地安稳下来。
  “好。”明舒听到自己这样说。
  在见到苏老先生和宋夫人时,明舒反倒没有刚刚在车里那么紧张。
  她从前经常去苏垂云家里玩,自然也经常见到伯父伯母。
  而苏老先生和宋女士心里也自然感激明舒一直在照顾苏垂云。
  刚看到明舒大包小包,把礼物从车后座拿出来时,两位明显震惊了一下。
  “这,这是在做什么?”宋女士手足无措,“明舒也太客气了。”
  明舒:“新年到了,想孝敬伯父伯母。”
  宋女士原本怎么都不敢接这大几百万的礼物,苏垂云用手背碰碰母亲,她最终还是沉甸甸地握在手里。
  明明是明舒照顾她女儿,为什么明舒反倒要给他们送礼物?
  苏老先生和宋女士本就对明舒有亏欠。
  明舒给两位开门,里面壁炉燃烧得很暖和。
  很快在明舒边框眼镜上结成了一层雾气。
  明舒解开大衣,“我去做饭。”
  她平日里在工作上绝对不是个见人说不出话的性子,现在举措得站在门边倒有几分羞涩。
  手不抖了,心跳仍然很快。
  苏老先生把袖子折起来,“走,我陪你一起去做饭。”
  明舒愕然,“这怎么好意思?”
  伯父拍拍她的肩膀,“在家里一向都是我做饭,怎么能让你们女同胞来。”
  苏老先生从前能娶到宋女士,本就是因为他做饭好,那个年代男同志能够亲自下厨房,可是不得了的加分项,这一下厨房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明舒的心脏微微有些悸动,“好,麻烦伯父了。”
  相比于那边厨房的紧张气氛(明舒单方面)客厅那边苏垂云和宋女士在一起就和谐很多。
  苏垂云从前没有经历过亲情,她原本以为在见到原主的母亲会不自在,没想到身体进一步放松下来。
  宋女士指着地上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袋子,半是责怪说,“是你让明舒准备?”
  苏垂云听出了母亲言语中的不赞成,“这些是我和明舒一起挑的,好久都没见到父亲和母亲,刚好公司运转得不错,想要尽一尽孝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宋女士也不禁讶然。
  这都快不像是她女儿会说出的话了。
  宋女士说:“但也不能送那么多……”
  苏垂云拍拍母亲的手背,“这些是我和明舒的心意,母亲别嫌弃。”
  宋女士:“……”
  她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这些花了不少钱吧,我转给你,别总是让明舒花钱,她赚钱不容易。”
  宋女士的目光落在了苏垂云没有聚焦的双眸上,语气不由得焦急,“你怎么来a国了?国内出事了?”
  苏垂云:“没有,我在国内相思病犯了,受不了明舒在外头出差就追过来了。”
  苏垂云比明舒表现的要直白许多,“我没有明舒在身边,一个人在国内睡不着吃不好,与其一个人过春节,还不如过来和明舒一道。”
  宋女士本想责怪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她和丈夫常年在国外,对苏垂云本就有忽略,现在一提心里更是难受。
  可难受,归难受,宋女士老调重提,“你任性的性格也该收敛收敛,别烦到明舒,人家可不欠你什么,反倒一直在照顾着你。“
  “你从前辜负了人家,这回可切莫别做出那种荒唐事。”
  宋女士拉低声音对苏垂云说话,“小云啊,你看我口红颜色好不好看,明舒会不会嫌我老气?”
  苏垂云:“……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