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餐巾纸把两根棍棍包好,快步走到住院部。
  病房中的苏垂云瘫在病床上,耳边都是隔壁大姨在絮絮叨叨。
  好死不死白荔也在耳边说,“对啊,爱能止痛。”
  苏垂云嘴唇动动,“你给我安静一会。”
  白荔闭上嘴,随即打开手机开始咔咔咔约稿。
  苏垂云:“现在互联网上想到苏家已经不是那个做园子和家具的了。”
  原主家的百年基业毁在她手上了。
  白荔:“网友想到的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的传承。”
  苏垂云心想你可真会说话。
  门被咯吱推开一条缝,明舒还没走进来,苏垂云就闻到了熟悉的垃圾食品的香味。
  苏垂云垂死病中惊坐起,“姐。”
  明舒站在床边,白荔很有眼力见地先走了,顺便把两个床之间的帘子拉上。
  彻底隔绝了隔壁大姨吃瓜的目光。
  床上的少女神色病恹,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和酒精味。
  她的小妹妹不香了,变成了个行走的消毒剂。
  明舒的神色柔和,“阿云,饿不饿。”
  苏垂云上午只吃了一点黑鱼汤,现在肚子咕噜咕噜,“好香,招财猫,饿哦,饭饭。”
  烤到刚好炸开的烤肠,是人间最好吃的美味。
  明舒把一根分给她,“少吃一点,晚上有师傅给你送补汤。”
  明舒的手指和苏垂云的手指相互触碰,后者如同过电般嗖地收回。
  脆皮烤肠入口,肉汁丰沛,大块的肉粒被烤得软烂弹牙,油润极了。
  明舒买的还是贵一点的纯肉版本。
  午后的阳光照进病房,空气中的灰尘变得耀眼。
  苏垂云小声道:“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一根烤肠下肚,苏垂云的胃口大开,感觉还能吃一个。
  明舒的那一根只咬了一口,还没等她咽下去,手边立刻凑上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明舒:——!
  苏垂云就着她的手,嗷呜咬下一口,含糊不清道:
  “初高中的时候,咱们俩没钱,只能吃一根。”
  明舒手指一僵,“嗯,现在姐姐有钱了,可以吃两根。”
  原主的父母不爱让她吃外面的食物,每日都有阿姨开着保姆车来接她,顺带把明舒也接回家。
  如此这般,原主自不必有零花钱。
  故而为了逃避立刻回家,两人都会假借自习课写作业,让阿姨晚点来。
  狭窄的病床旁边,不知何时苏垂云已经挪到了明舒的腿上。
  两个人的呼吸中氤氲着烤肠的香味。
  一帘相隔的大姨已经睡着了,传来徐徐打鼾声。
  门外护士路过,她们推着咯吱作响的小推车。
  明舒呼吸急促,每下的喘.息都敲打在苏垂云的锁骨上。
  明舒胆怯地靠在她身上,“阿云,你……”
  苏垂云咽下最后一口烤肠,“姐你是不是哭了。”
  明舒肩膀耸动,哭得喑哑,“阿云是不是不喜欢我。”
  苏垂云咋舌,“怎么说?”
  大美人啜泣,最是让人心疼,苏垂云赶忙轻声哄她,发现人哭得越来越可怜,双唇吸.吮去她的泪水。
  “别哭了,别哭了,哭成小花猫了。”
  唇舌贴在明舒的脸颊上,还好苏垂云用湿巾擦了嘴,不然真把大美人亲成小花猫了。
  静谧的病房中,压抑的哭声尤为刺耳。
  但哭声太轻了,让人怀疑是不是偷偷躲进来一只猫。
  明舒嗫嚅,“阿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腿没事。”
  泪水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明舒的唇殷红,双手把苏垂云的腰搂得很紧,“阿云真的喜欢我吗。”
  苏垂云心头钝痛,她目光逃避。
  事实确实是这样,她在刚穿越来的时候,自然是不敢相信任何人的。
  辩解的话在唇色中酝酿,苏垂云只能不断拭去她的泪水。
  好在明舒也没有执着追寻答案。
  “做吗。”她轻声问。
  大美人敞开大衣,里面是一件丝绸衬衫,鸡心领,可以看到已经发红的精致锁骨。
  苏垂云浅声道:“去病床上吧。”
  明舒像只小猫似的缩在苏垂云的被窝中,大衣和长裤都被放在一旁的陪护椅上。
  苏垂云捂住她的眼睛,去亲她的嘴,用舌尖碰她的舌尖。
  开玩笑,做是不可能做的。
  她还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
  二人中发出了轻微水声,苏垂云在她耳边道,
  “我喜欢你。”
  明舒大口想要呼吸,舌头的动静却好像是在欲拒还迎。
  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呼吸太重,而身上的少女丝毫不知道什么是收敛。
  明舒抓她的力气一紧,双目被夺去光线,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苏垂云道:“我喜欢你,但我不能和你解释原因。”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原主,你还会爱我吗?
  你对我所有感情,都是建立在原主身上,原主的光环可以弥补她露出的所有马脚。
  一旦这层光环褪去,苏垂云又何去何从?
  苏垂云浅笑道,“姐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欢你就行了。”
  被黑暗包裹住的明舒轻颤,泪水从苏垂云的指缝中流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