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禁不起一点波折。
  苏垂云眉眼温存地凝视紧皱着眉的病人,心脏有一瞬间的悸动。
  苏垂云抬手把明舒的眉头揉开,“别怕,我在。”
  随着一阵闷雷,明舒顺势抱住了苏垂云的一半胳膊。
  雨夜中,两个缺爱的人互相取暖。
  苏垂云觉得自己好像也发烧了,不然怎么心跳得那么快?
  随着清晨逐渐到来,她慢慢挪开手,去给明舒熬了一碗稠粥。
  明舒迷糊地睁开眼,“阿云。”
  苏垂云:“嗯,喝点粥,补充一点体力。”
  她在粥里加了点盐,又拿来了一杯电解质水。
  明舒含糊:“我做梦了。”
  苏垂云给她测体温,“做什么梦了?”
  体温显示三十七度三,低烧,已经好很多了。
  明舒:“你说我马蚤,还要看我辟谷,你真的很过分。”
  苏垂云:“……”
  怎么还在说这个话题啊!
  明舒羞赧:“阿云在和我玩医生患者的游戏,要测那里的体温。”
  明舒还欲说什么,忽地,“唔——”
  苏垂云:“喝粥了。”
  半碗粥喂下去,明舒表示吃不下了,真的吃不吃下了,下颚好酸,腰也好难受。
  苏垂云:我怀疑你又在开黄腔。
  她侧躺在床上,念叨着什么,发丝散乱在眉眼间,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垂云心软,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前不好的记忆,安慰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明舒:“我的车……”
  苏垂云:“什么?”
  明舒:“泡水了。”
  苏垂云:“……”
  明舒:“好贵呢。”
  苏垂云同情,“我好好工作,给你换一辆。”
  明舒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要好好攒钱,准备好车子房子和嫁妆,我要把阿云娶回家。”
  说完她掰着手指,也不晓得在算什么,渐渐又睡了过去。
  随着太阳升起来,外面的雨渐渐止息。
  陈玥坐在餐厅,道:“早。”
  苏垂云眼底挂着黑眼圈,“早。”
  陈玥咦惹,“怎么一副被吸空精气的样子,女孩子也要好好补肾。”
  苏垂云心说你们一个个真的很会说话。
  陈玥给她递了一个奶黄包,道:“天宿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明舒的电话打不通,她在你那儿?”
  苏垂云:“在,怎么了?”
  奶黄包的口味不错,很像明舒找来的大厨做的奶糕的味道。
  陈玥道:“不是什么大事,明威昨儿下午被从工地拉去了北桥大厦,结果负责人看明舒不在,就把人丢到露台上,下班时间门自动上锁,明威就被关在外面一晚上。”
  苏垂云不厚道地笑出声。
  陈玥继续道:“早上开门的员工发现人晕倒,叫了救护车来,明家夫妇知晓后,要起诉明舒。”
  苏垂云眯起眼睛,手指不悦地敲击在桌面上。
  苏垂云道:“现在明家人在看守所吧。”
  陈玥点头,“开庭之前,人都在那儿关着。”
  苏垂云轻吐出一口浊气。
  没过一会,从卧室里走出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
  苏垂云惊了一下,“快回房间休息。”
  明舒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但还在抽丝的过程。
  明舒撑起精神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陈玥大致说了一下明威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这件事的影响不太好。”
  明舒:“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玥:“……?!”
  豪门秘辛!
  苏垂云:“你还没清醒?”
  明舒即使没清醒,脑袋依旧可以思考,目光上下打量在苏垂云的腿上和眼睛上,
  轮椅上的少女柔弱无助,双手捧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奶黄包,嘴角沾上了一些黄色的馅儿。
  烟灰色的瞳孔依旧没有聚焦,看样子还是瞎的状态。
  苏垂云被她看得汗毛直立,“姐?”
  明舒:“昨晚上是你把我弄上床的?”
  苏垂云:“你自己上去的。”
  明舒不相信,昨晚的记忆宛如一团浆糊。
  苏垂云把昨晚上的样子描述出来,“你病的任人摆布。”
  陈玥:“!”
  任人摆布?
  她想知道有多摆布。
  明舒沉默了半晌,脸上余韵未消,面颊上残留着清晨的欲.气和病色。
  看得让人口干舌燥。
  良久后,明舒小声道:“阿云会不会认为我对养父母和弟弟太过分了。”
  轮椅上的少女握住了她的手指,把她发烫的手背贴在脸侧,
  “我只有姐姐了,姐姐也只有我。”
  少女依偎在她身边,“姐姐放心去做就好,不必顾念别人的目光。”
  明舒展露一丝笑意,“嗯。”
  “阿云。”
  苏垂云抬头,“嗯?”
  “昨晚上你骗我喝药,说喂我吃糖,你没给我吃。”
  她从小就爱吃糖,但总是没有糖吃,长大后有钱了,也懒得买。
  苏垂云:“!!!”
  等等,你记得啊!
  明舒捧起她的下巴,道:“阿云眼睛不好,怎么冲药的?拿开水有没有烫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