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棠立马道:“不行。”
净华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沈頔也道:“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星星谷幸存者对当年的事件心怀疑虑,想要一个真相,合情合理,甚至那些江湖门派应该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只是难保那背后之人不会对净华下毒手。
江子棠道:“他们可以否认净华的身份,而我们又无法证实。既然如此,何必如此高调,不如将靶子交给别人。”
他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划了几笔道:“我看这个人就是个不错的靶子。”
水渍未干,显出一个“陆”字。
“找一个同此事没什么牵扯的人去传话。”
“至于净华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他们自己去查。你说你是,他们就偏要你证明,只有他们自己查出来的,他们才会深信不疑。”
既然怀疑星星谷背后有人从中作梗,那就直接揪出一个人当作靶子,就说一切都是他搞的,比泛指武林盟所有人有效果得多。将嫌疑对准一个人,倘若真是他搞鬼,那么也能让他自乱阵脚,以为事情败露了;倘若不是他,为了自己的声誉,也会尽力查清真相,自证清白。
陆凡作为武林盟盟主和在此事中受益最多的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当这个靶子的不二人选。
沈頔也被说服,笑道:“不愧是江狐狸。”
他看了一下身旁的九绝,暗叹还好当初他们选择押宝在江子棠身上。至于这个和尚,逃不出江子棠的手心也是正常的。
回到审问堂后,九绝伸手直接从沈頔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从白瓷瓶里倒出几颗软糖丢进嘴里,边点头边吃软糖,一个白瓷瓶本也装不了许多,一会儿就被她吃完了。九绝扔了瓶子,拍拍手道:“记得再给我买。”
沈頔道:“这家店就在……”
九绝已捂住了耳朵:“就得你给我买,忙去了。”说完便转身跑了。
见九绝没了人影,沈頔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脖颈处的血管呈现出病态的青紫色,他点了点手腕,镂空金镯里的小蛇钻了出来,亲昵地绕着他的手腕转了一圈,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宁喆仍然在赶路,在经过县镇时依旧是歇歇脚吃个饭。他自从在上次听到这些江湖事后便会有意识的在吃饭时打听些后续,管它有用没用,就当是给吃饭增添点乐趣。
四方堡和清水剑派的功法泄露五天之后,江湖上又出现了两门功法——天绝教的“断山刀法”和“掠雷功法”。
早先还有人怀疑是天绝教捣的鬼,如今天绝教功法也流失出来,倒叫人排除了对他的怀疑。
“掠雷功法”只有天绝教每任教主才能习得,流传出来虽在意料之外,但尚在情理之中,毕竟天绝教还留存着这本功法,但“断山刀法”却不然。
“断山刀法”乃楚浩自创,他所用武器乃是一把断刀。
楚浩已有十几年不曾出现且无半点消息,江湖上都当他已经死了,他也从没收徒,按理说“断山刀法”应该已经失传了,如何会突然出现。
有人说这是假的,但见过“断山刀法”的人又说这本秘籍应该是真的,于是人们开始对“断山刀法”的来历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楚浩本来就没死,只是经受不住失败隐姓埋名了;有人认为其实楚浩悄悄收了弟子,只是太过低调无人得知。
又有人说了,这两种说法都站不住脚呀,楚浩当年是多狂的人啊,提着一把断刀便敢孤身下山悍然挑战五大门派。他作为当时江湖上的一流人物,也曾有气吞山河之势,曾自诩手中一柄刀能断山拦水,故而才将刀法称之为“断山刀法”。这样的人会消极低调得十几年没有声响吗?
一时间,谁也无法说服谁。
与此同时,又爆出了所谓星星谷灭村的内幕,据说当初并不是天绝教想挑起事端。动手的教徒名唤仇二,曾经接过吹雪山庄的镖,丢镖后为了将功赎罪被吹雪山庄安排进天绝教当卧底,他之所以动手乃是受了吹雪山庄的命令。
吹雪山庄才是灭星星谷的元凶。
本来这种空穴来风的流言能让人听了就直呼是谣言,但传出这话的人却是向来以听墙角传八卦为荣的半眉公。半眉公这个人亦正亦邪,从没听说他倚靠过某一方,是江湖上的中间人物。他这人就好热闹,是个生怕事情闹不大的麻烦人,从前也由他的嘴说出好几个门派的秘事,若是这话由他传出来,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信。
松山门掌门沈长风同魔教勾结残害正道人士性命不正是半眉公爆出来的吗?这事要是放在从前来说也会被人嗤道是无稽之谈,但这事又确实是真的。
于是江湖上又是众说纷纭,有人自然不相信这话,说陆凡光风霁月,断不会做这种事。
而那相信之人反驳说在巨大的权益面前人心都是黑的,沈长风能装这么久,他陆凡怎么就不能是个虚伪的小人了?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奇怪,天绝教的人都是大傻子吗,明明靠挟持那些村民活命还非要先开头杀人?这不是找死吗。
天绝教下山本是隐秘进行,为何就他陆凡得知了消息,不就是因为他有内线吗?那仇二是他的内线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相信陆凡的人一时无法解释,愤怒地抱着酒坛离开,道:“陆盟主一定会狠狠打你们的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