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觉得他那药方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
现在这个成大山身体虚弱,这情况他倒要看看萧闲怎么用药,是不是当真是老大夫说的精妙!
萧闲将自己喝的药方剔除了部分贵药,增加了些便宜药材,减少了剂量。
安成一看,觉得…就,挺普通的。
很接近他们平时经常开的药方,因为附近还是穷人多,所以药材大多是倾向于便宜药材的。
只有其中几处药材配置不同,安成不太看得出门道,只好觍着脸问:“这副药里为什么要加入桑花叶?桑花叶不是宁神的么?”
“桑花叶里有一种成分和第三、五君药,和一到八臣药一起,能把药效激发得更彻底。”
虽然如此,这副药还是比不上萧闲自己喝的那副:“再加上它宁神的效果,正可以让患者休息得更好,有利于伤口恢复。”
安成只明白了这几种药适合放一起用,他看萧闲的眼神一下就不一样了。
对于萧闲这种无私地分享经验行为,安成挺感动的,那份攀比的心一下就收回去了,攀什么比,还是和萧医师探讨医术香!
“就这副中药,按市价也就差不多一百文一副。”
已经挺便宜的价格了,但那家人全副身家也就一千多文,换成银子就是一两银。
一两银够买十副,但安成治人不少对这些病人还是有些了解。
看这家人对病人的重视,那些钱肯定是全部积蓄,要真把积蓄全给他们卷走了,他们吃西北风去啊?
到时候药有了,人饿死了。
但不收也不行,如果有了这‘榜样’,一个个的都来卖惨打秋风,他们这病舍也不用开了!
安成想了想,小声嘀咕:“还是少收些吧,收个成本。”
这话给萧闲听见了,于是问他:“你们东家能同意?”
怎么说打折就打骨折了?
安成一惊:“你听见了?”
萧闲笑吟吟地看着他,没说话。
“好吧。”安成道:“东家在也是一样的,往常都是这样的。”
“你们东家倒是挺心善。”开医馆药铺啥的人,确实心软的更多。
“是啊。”安成。
“对了,我要换药方了,你给我也捡点吧。”来都来了,顺便就把药捡了。
“行,要哪些药……”
等到傍晚时,成大山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成大山这情况,在安成眼里是已经稳定住了,于是就不打算留人了。
在给成大山喂下第二道药,再把捡好的跌打药交易出去,最后安成给老妇用装盐糖水的大碗装了那副药剩下的一道药汁,说半夜烧还没退下来就再喂一道。
才把人送走。
老妇和女人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病舍。
只是走出门外后,老妇在前头看顾着儿子,女人却特意放慢了脚步,来感谢了一遍他。
萧闲只说没帮上什么。
这个女人生活的压力已经快把她压垮了,就算安成高抬贵手,只收了她四百铜板,留了六百多傍身,她还是愁得肩膀都直不起来了。
她捏着十个药包,这十个药包只是十天的量,安医师说吃完这些,可以不续药,也就是好得慢点而已。
但就算不续药,她当家的伤了腿,至少要养三个月,他们没了收入,又要怎么办…
女人努力地朝着萧闲露出个笑:“要不是您,我不知道要去镇上给当家的看病,也肯定碰不上病舍里找人试药的事,该谢您的。”
萧闲看着她努力了,还是很勉强的愁苦笑容,心有怜悯,心里有些想法。
不过他们现在处于闹市,他便不好多说。
他们出了病舍门后,就和大部队分开了,楚三不知为什么推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而单洁为了道谢,跟上了他们,这会儿大部队已经没影了,她也就干脆和他们一道路走了。
好在这镇子也说不上大,他们说话的功夫,楚三已经推他到了一处铺子,这铺子里是卖肉的,东西很杂,如鸡兔老鼠等,活的死的都有。
边上还有个不知道什么的没皮动物腿,看得出来挺新鲜。
店铺里腥味冲,楚三就只推他到外面,然后就把他交给单洁帮忙看着,自己进了店铺。
楚三道:“要两只鸡。”
满身横肉的老板声音中气十足:“我鸡都是活的,今天不卖,你看那边那条鹿腿怎样?中午新砍的,新鲜,晚上了我就便宜些卖你。”
这非常不合理的买卖,楚三却似乎习以为常,一口答应:“可以。”
“要多少?”老板问。
楚三声音清淡,说出的话却非常豪气:“都包了。”
“三两六钱,我本来要卖三两八钱的,也是看你是老熟人,又是整只买的,不然少不了两百文,顶多少个百文的!”
“成。”
鹿腿被裹了油纸包了,用麻绳捆住,楚三就把鹿腿背在背后,出来时,就迎上了女人艳羡的目光。
毕竟她们家连药钱都拮据得很,楚三却有三两六来买块肉。
被这么盯楚三也有些头大,他想了想道:“你如果要上山,可以跟我后面,我可以护你一护。”
女人眼中的光晃了晃,升起一些希望又纠结地看看楚三道:“我、我这样也可以打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