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初意说完后就离开了,可坏在了她没将话说清楚,嬴寸心始终提心吊胆的。她理了理先前发生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觉得理亏?这混沌镜里加或者删名印,不是很正常吗?
“帝女是怎么知道我要找西河主的?”汗流浃背的嬴寸心找上了凤池月倾诉。
凤池月的回答也是干脆明了:“是我告诉她的。”最好这两人都纠缠不清,省得一个两个都觊觎她的师姐!
嬴寸心:“?”
凤池月才不管嬴寸心的无语呢,她又说:“初意睚眦必报,你一定是头一个加了她之后又将她删除的人,她一定会记得你的。”
嬴寸心:“……不能吧?”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传言都是假的,凤池月一定是道听途说,将那妒忌心极强的好事仙人说的话当真了。
凤池月:“你以为她跟我是怎么结仇?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仇家,不是吗?”
嬴寸心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凤池月在这里胡说八道,但是初意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和眼神,始终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那我该怎么办?”急病乱投医的嬴寸心虚心求教。
凤池月道:“初意好美色,且吃软不吃硬,你哄哄她吧。”
好美色这一点嬴寸心没瞧出来,毕竟在太虚灵境里,初意那浑身的煞气都是要捣毁美色的。至于“吃软不吃硬”倒是能看出几分。先前她故作病容便引得初意前去西海找敖嘲风算账了。可她就是觉得初意对她一往情深,她的处境很危险才会删除初意名印的。如今再度凑上去,不就是主动踏入了泥潭中吗?或许在这个哄的过程中,可以让初意慢慢地转变她的态度?但是哄人也是一种技术活啊。“凤道友知道怎么哄人吗?”嬴寸心决定到凤池月这儿取经。
凤池月:“我是被哄的。”
嬴寸心:“……”东阿主也太惯着她了吧!
虽然凤池月没有哄人经验可以传授,不过她是个好心人,精心打包了她标记过的仙剧和话本子发给了嬴寸心学习。
此刻,最擅长哄人的明见素正在东阿山外,淡淡地望着青鸾一族的长老青筠。在打过了招呼后,她就在外头杵着,完全没有将人迎入东阿山中小坐的念头。
青筠从明见素的身上看出了“不欢迎”。过去凤凰山就与东阿山关系不怎么好。她也没有动气,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后,又将话题落到了凤池月的身上,关切地问:“凤司主不在山中吗?”
“不在。”明见素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是去天羽司了?”青筠继续打探。
明见素眉头蹙了蹙,确认青洵果真是个幌子。她对上了青筠的视线,唇角勾了勾,可笑意不达眼底。 “青长老是有什么事找我师妹吗?”
青筠微微一笑,说:“有段时间没有瞧见她,想来问个好。”
“师妹很好。”明见素刻意咬重了后面两个字音,全天下只有东阿山是她师妹最好的归宿。
青筠道:“东阿道友做事,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在猜测出凤池月身份后,他们其实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将凤池月留下来,结果是不是有所不同了。可后悔无济于事,他们只能设法同东阿山处好关系。毕竟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东阿主是凤池月唯一在乎的人。
“你们放不放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明见素故作疑惑,又说,“照顾师妹是我分内之事,与旁人无关。”
与凤凰山割席的意思十分明确了,青筠脸上温和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她搭着眼帘:“族群永远都在。”
族群?要是族群能起作用,她师妹用得着孤零零涅槃?又怎么会被困在天河之渊不得自由那么久?明见素的眉眼似是攀上了霜雪,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猝然间萦绕周身。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很敷衍说:“那就祝你们族群繁衍昌盛,步步高升。”
青筠佯装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说:“谢东阿道友吉言。”
送客之意很是明显,青筠没再继续纠缠。将那表达感激之用的乾坤囊递给了明见素,她就说了声告辞离开了。
明见素看着那只乾坤囊冷笑,东西她还是要收的,本来就是师妹应得的,为什么要拒绝呢?回到了山中,将乾坤囊扔给了祝完让她归入库中,明见素立在了桃花树下,平静内心深处那股猛然间蹿升的怒火。丹穴山朱雀、毕方们该死,凤凰山那群也不是什么好货。瞧瞧最近天羽司考核的结果就知道了,成天嚷嚷着重回巅峰报仇雪恨,可最后还不是跟朱雀他们一样堕落?始终抱着一种傲然自负,远不如那些个血脉寻常的羽族努力。
整个仙界都乱七八糟的,一个个都烦死人了!明见素越想越是火大,原本聚拢在秋千架边嬉戏的鸟雀被她周身沉郁的气息惊得四下逃窜,连着身边的桃花红茵也随风而起,远离她数尺。
“怎么闷闷不乐的?”
一道低语呢喃传入耳中,明见素一低头,就瞧见了腰上攀着的那双如玉般的纤纤手。
明见素覆住了凤池月的手,内心深处的狂风巨浪转瞬间平息。“没事。”明见素扬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