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傀:“哇!这可比你厉害多了!我换主人来得及不?”
同样被震撼的沈吉迟疑:“你天生就如此吗?”
这回星宇只是轻轻叹息,没再多问,温和地安抚他说:“小施主还是好好读书、开心生活吧,不必思虑太多。其实越是从容,越不容易被心印影响,反倒是精神紧张,会让人心变得脆弱。”
沈吉做事坦荡,并没有什么害怕被星宇看穿的,他稍微努力地接受了星宇的奇特之处,好奇问道:“大师这次出手,是因为我吗?”
星宇坦然回答:“这是当然。贫僧早就不愿与心印圈子有任何瓜葛了,众人追逐的利益,在我心中一文不名。”
自从上次谈崩,沈吉便已接受了他只求大道,不管老婆孩子和红尘俗事的设定了,此刻是真没想到星宇愿意为自己搅进这样麻烦的事情当中,不由脱口而出:“看来大师也并没有做到彻底六根清净。”
他本是个好脾气的温和少年,此刻如此咄咄逼人,当然是当真不理解父亲的心态和选择吧。
星宇完全不会动气:“上次小施主走的急,贫僧很多话都没有说清楚。但最近这段日子细细想来,又觉没有多说的必要了。小施主只需记得,贫僧此生是注定与沈奈失形同陌路的……但倘若能换回沈奈一世安稳,贫僧也不会吝惜这条性命。至于对小施主,亦是如此。”
沈吉依然无法共情父母的虐恋情深,也不晓得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父爱。茫然思考半晌,反倒在心酸中接受了和尚的选择,小声道:“怎么想都是大师的自由,如果这回真能把妙染追回来,我可要谢谢你了。”
说完他忽地站起身来,独自走出了咖啡馆。
星宇依然波澜不惊,朝江之野点头:“能有馆长照顾他,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只有彼此平等,才能走的更远,否则事情迟早会有失控的一天。”
江之野眯起眼睛:“何必话里有话?”
星宇直说:“我无法感知馆长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我感受得到,你有很多事情在瞒着他。”
江之野反问:“他年纪小,性格又单纯。难道我非得事无巨细跟他讲清楚,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才对吗?”
“话虽如此,但不够坦诚总归是要错过些什么的。”星宇笑了下:“当然,贫僧没资格多管,就祝你们顺遂吧。”
事实上,江之野本就在头痛自己分身乏术,没有办法一边盯着沈吉,一边去追踪那个狡猾的心印。现在有星宇愿意出手帮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他端起咖啡杯:“无论如何,都辛苦大师了。”
*
出了这么离谱的事,最担心沈吉的人定然是宋丽娟。
这晚江之野陪着沈吉回年画店吃晚饭,老太太立刻忙活了一桌好菜,整盆虾蟹红通通地冒着热气,十分诱人。
给外孙子剥虾的时候,老太太忽然念叨:之前那只咪咪好久没来了,它不会在外面饿死了吧?”
沈吉僵住吃饭的动作,偷看过江之野一眼,然后尬笑:“怎么可能?小猫咪嘛,四海为家。说不定等天暖了它又自己回来了。”
宋丽娟叹息:“还怪想它的。”
沈吉悄悄拍了下江之野的大腿,却被他反手握住。
白尘子并不在意这话题,注意力全在沈吉身上,关心道问:“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这个东西你带好,能够稍微抑制辐射。”
说完她递过来个金属吊坠。
沈吉不想引起身边亲友的担心,立即点头,把吊坠挂在梦傀旁边,赶快把外婆剥给自己的虾大口吃掉。
正在这时,小院的门忽被从外面拍响了。
由于春节旺季已经过去,不太可能是来买年画的人。沈吉生怕又来突发事件,难免有点紧张,抬头猜测:“是不是李蜀啊?但我没跟他说过要回家来吃饭呀。”
江之野放下碗筷,主动前去开门,没想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骆离。
这小少爷终于表现正常了些,孤身一人拎着水果篮子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打招呼:“宋阿婆,又见面了,多有打扰。我叫骆离,沈聿白是我外公,之前也跟您说过的。”
宋丽娟惊讶起身:“欢迎,快坐,吃了吗?看这孩子,生的真是乖巧,说起来你算是阿吉的表哥吧?”
无论骆离性格如何,都实在跟乖巧没有半点关系,但沈吉也并不想戳破,他知道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直接询问:“你有什么事?”
骆离也不客气,直接在饭桌边找了个位置淡定坐下:“最近在忙些喜福会的工作,刚听说你的不幸遭遇,我是来邀请你跟我去港岛的。”
江之野立刻拒绝:“暂时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骆离非常讨厌心印,这与他受到的教育有着直接的关系,立刻开口反驳:“怎么叫叫兴师动众?人类被那种东西辐射到,会逐渐扭曲成怪物、失去本性的!现在全世界有能力清除辐射的只有喜福会。外公愿意帮他,是他的福气!”
这下沈吉才算听懂了骆离的诉求,虽然他说得趾高气扬,但本质上算是好意,不由小心措辞:“其实我并没有太多感觉,而且过阵子问题肯定能得到解决。”
骆离很坚持:“你以为这是一场感冒,只会让你头痛脑热吗?就是感觉不到才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