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灿心满意足地握紧盒子,果然没再废话,马上便踉跄着离开这间不起眼的小屋,闯进了晦暗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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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受了杖刑要很久都下不来床,颜灿这种时候非要出门折腾,让茗音看得很是心疼,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主仆礼仪,扶着她的肩努力将她往回带,叹息说:“姑娘,这又是何必呢?”
颜灿的脸色憔悴得吓人,咬牙道:“谁让你阴奉阳违,不听我的话?你不帮我,我还不能靠自己吗?”
茗音的确是答应她去搞毒药处理兰果,也的确是没有行动,此刻被指出来,唯有尴尬闭嘴。
颜灿着实是疼得不行,发着抖把那瓶药塞给他:“该怎么做你很清楚,这次不要在让我失望了……”
“姑娘,你认真画画,我们永远在这三青斋过日子不好吗……”茗音非常难过,声音都透出了几分哽咽,“非要与他们争又是何必?不会有好结果的啊。”
颜灿消沉:“我没有画画的命……”
茗音始终非常相信她:“谁说的?你可是这岛上唯一的女画师,天下有几名女子可以像你一样画出那么多漂亮的作品,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这男宠不懂绘画,更没望见过高山,颜灿没办法与他沟通,也没有兴趣非要证明自己确实技不如人,她只坚持道:“你按我说的做便是……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再要讲,你就是想气死我!”
话这么重,茗音只能勉强点头。
颜灿努力安慰他:“其实洞主是非常喜欢我的,只是碍于兰果才没办法把我带在身边,只要除去障碍,一切就不一样了,倒时我们都可以得偿所愿。”
这话让茗音听得满脸拧巴,欲言又止。
颜灿疑惑看他:“你还想说什么?”
茗音叹了口气,终是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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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明明有伤又累,这夜沈吉却睡得格外香甜,他很早便元气满满地起了床,故意跑去厨房借口领早餐,见到了刻意守候在附近的雪姐。
两人对视过两眼,只打了个招呼,沈吉便又端着装满托盘的食物返回了兰花小院。
进屋后,他忙在盘内碗底一通翻找,果然有张小小的纸条被压在了桃酥下面。
“吴护法西厢房。”
纸条上只这么几个字,多半是遣沈吉前去调查。
关于吴佑的可疑之处,昨晚江之野也提了出来,但现在王雪萍的“不谋而合”却让馆长生出了反感之意,他立刻阻止道:“没必要非让你去,她自己武艺高强,偏要利用你做什么?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梦傀同时检索出此处剧情存在的不同可能性。
[检测到npc合规行为分支]
[一,调查吴佑]
[二,守护主人]
守护……江之野还会出什么事情吗?虽说昨天是被逼着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画出了草稿,但画也画完了,现在《妙染》又被藏起来,即便是梁参横也没办法逼着他继续做事才对,而其他人更是毫无瓜葛。
沈吉在脑内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冒险:“没事,别忘了我认识那个宣纹,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江之野也没有必须要阻止他的明确理由,最终只能道:“小心些,天黑之前回来。”
沈吉点点头,拿起桃酥胡乱吃了两口,便离开小院行动了起来。望着少年态度积极的背影,江之野不自觉地眉头微锁,他垂眸思过,很快也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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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青斋内对《妙染》的寻觅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无论沈吉走到哪里,都能够看到一队队来去匆匆的侍卫。
梦傀:“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天才啊,只要不被出卖,他们是绝对想不到要去搜索坟墓的。”
沈吉在心里得意暗想:“很明显白无痕是冤死的,害他的人越是心虚,就越不会想要再面对他。”
梦傀:“有道理,那你说王雪萍引你去调查吴佑的原因是什么?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腿。”
“也许是有其他事要忙吧?总之不可能是陷害我,毫无动机。”沈吉的想法很是轻松自得:“再说我也挺想搞清楚白无痕的死因的,没准到时候,这故事的真正内核也就非常清楚了。”
梦傀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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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多久,沈吉就晃到了护法宅院旁的林子间,他低低地学了几声鸟叫,接着便耐心地站在树边静待。
十分钟后,听到暗号的宣纹匆匆冒出头来。
沈吉决定先给她个甜枣吃吃,见面就递过去一个青色瓷瓶,得意问:“给,这回没让你失望吧?”
宣纹的药瘾似乎比他还要严重,立刻急着拿到手里,脸色也显得好看了许多,笑眯眯道:“真机灵!”
“其实我这里还有更多呢,看。”沈吉又摸出两个瓷瓶,见她两眼放光,一边暗叹自己卑劣,一边弯起眼眸,“但是也不能白白给你,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宣纹顿时收住笑意:“江公子昨天不是都交上草稿了吗?这事肯定跑不了他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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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每个画师在三青斋都有属于自己的住所,但毕竟是寄人篱下,谁也不会把住所当成家,更不会把任何危险的东西摆在屋里等着被查。
江之野的兰花小院内着实没有任何秘密,他在沈吉离开后,也独自款步走出门去,连门都没好好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