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器人提醒的刹那,阿丹已经持刀扑了上来,显然他也不想浪费江之野不在的大好机会,试图速战速决!幸而早有准备的沈吉闪身躲过,用力拦住他持刀的胳膊,就在彼此挣扎扭打之际,形状扭曲的黑雾自阿丹颈后不断冒出,让他扭曲的脸变得像个怪物般可怕,而馆长赠与的玉镯则发出微微地白光,淡而持久。
经历这么多,沈吉已经不天真了。
他知道此刻自己若力竭松手,对方的刀绝不会犹豫一秒,瞬间便要捅进自己的喉咙!所以不得不拼尽全力,和这不知来路的阿丹在废墟上搏斗个不停!
可惜两人力气对比最终,仍是傀儡阿丹更胜一筹!
不知为什么,沈吉忽感到脖颈间传来尖锐的刺痛,只恍神刹那,便被阿丹翻身压过!眼见雪亮的匕首就要狠狠挥下,没想到关键时刻阿丹的头忽莫名被猛砸了下,转瞬他就翻着白眼软了下去。
沈吉气喘吁吁地支起身子后退,看清来者,他更是瞠目结舌。
因为前来施救的人并不是江馆长,而是……桂喜。
老太监在故事中的恐怖行径仍历历在目,自然让沈吉感觉心惊肉跳,可他瞧见这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瘦弱老头,朝自己露出几分苦笑来,又渐渐放下提防,轻声疑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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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祖上就是做厨子的,传到我这代,也算是赶上好时候,风光了大半辈子。”桂喜并没痛恨沈吉的所作所为,反倒因为心印被封而清醒了不少,对他坦诚了自己的事情,“不仅高级酒楼开了十多家家,在国宴也掌勺了二十年,事业上算是到顶了。”
沈吉完全不吃惊:“我早就看出你厨艺特别好……”
桂喜苦笑:“可没想到,七年前我的了场怪病,一夜之间尝不出任何味道……这对厨师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钱嘛,赚够了,名望,也摆在那里,哪怕我自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会有谁敢站出来反对,可我……不甘心啊……”
“原来如此。”
沈吉眨眼,终于清楚了他一把年纪来这拼命的真实动机。
桂喜叹息着继续:“一开始,我还是去正规的医院看病,渐渐的,就开始轻信各路偏方,什么恶心的玩意都吃过……最后来到这里大梦一场,才算是真看清了命定的绝路。”
面对比自己多活了半个世纪的老人,沈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目光复杂地凝望对方。
桂喜摇头:“其实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愿意那我拥有的一切去换我失去的健康,但……人呐,缺什么求什么,求什么缺什么,世事大多如此。”
其实沈吉没想到桂喜会跟自己说这些话,他迟疑地接过老头的手帕,默默地捂住脖子上凭空出现的伤痕,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虽然我不了解状况,可我觉得,如果您真用钱财名利换回味觉,又会生出新的求而不得。”
桂喜先是轻笑,而后大笑。可惜他是真的老态龙钟了,着实没什么气势。
沈吉心情复杂地闭嘴。
桂喜最后说:“但人不是活一生,只是活一瞬的。”
这话太过年轻的沈吉没能完全领悟。
此时门口又来了两位西服革履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彬彬有礼:“老师,可以走了吗?”
桂喜颔首,只朝沈吉摆了摆手,便把苍老的手缩成拳头,挡住嘴巴,在风沙中咳嗽着,随他们慢步离开了。
梦傀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喂,这老东西你就别同情了吧?忘记他怎么对别人的?副本虽然全是假的,但玩家的反应却真的不能再真。”
沈吉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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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江之野如约而归。
当他拎着被五花大绑的许如知进到废屋时,难免被地上昏迷的阿丹和沈吉的满身血迹惊到——果然不该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一个逃犯究竟有什么重要的?
沈吉忙解释过发生的事情,而后蹙眉:“他明明没有用刀划到我,太奇怪了。”
江之野显然对自己的选择有些不悦,表情沉闷地扶住他白细的脖颈认真检查,见那伤口虽笔直而整齐,却并不算太深,这才解释道:“应该是这傀儡的某种特殊能力,你还记得那个断头的秃鹫吗?”
想到自己差点也要掉头,沈吉不禁一抖。
江之野赶紧安慰:“没事,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沈吉瞧瞧阿丹,又瞧瞧鼻青脸肿的的许如知,最后望向几百斤重的青铜鼎,难免感觉头大:“现在怎么办?”
江之野立刻说出标准答案:“找秦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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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部的办事能力依然值得赞叹。
天彻底黑下之前,秦凯和同事们就在夕阳中驾着大货车赶到了地羊斋废墟之外。他照旧精神头十足,从车厢里跳出来便感慨道:“服气了,怎么还买一送二啊?”
此时阿丹已经醒了,正和许如知一起与麻绳做着极限对抗。他当然是有些特殊本领的,奈何馆长就在旁边,着实没办法再作出什么妖来。
特勤部的女警动作麻利,用最快的速度给他带上了电子颈环和脚环,而后才像拎小鸡一样,直接这家伙把丢进车厢。
秦凯解释:“那些都是喜福会的专利科技产品,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住傀儡的能量,省得这小子半路搞事。”
没想到沈聿白的生意都做到了这里,沈吉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