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呢,”
——
眼看着这新房一点一点建成了,虽不是青砖大瓦房,但也比从前好了不少,宽阔的院子,两排厢房,门窗房梁,无一不结实精美。
谢之闵又会木雕,家里的柜子许多都是他亲手做的,尤其是他和青罗两人的新房,一张长桌,梳妆小柜,实在齐全。
这新房好了,自然就是婚宴。
这事,牛叔已经说过了,那日他是怎么也要过来掌厨的,要知道从前他就是村里又名的能手,专接席面。
掌厨的有了,还有洗碗的,洗菜的,上菜的,这些琐碎的事情,谢之闵挨家挨户的去请人,自己不成亲不知道,要做的事竟然如此繁多且杂乱。
但是谢之闵哪里舍得青罗跟着忙,青罗只要安心在家里养着,将他一身嫁衣绣的漂漂亮亮的,到时盛装嫁与他便好了。
因着谢之闵每日在外面忙碌,青罗却闲的不行,贾瑾过来正好,几人成日里窝在陈灵远的小屋里,叽叽喳喳的,一说就是一天。
“你这朵花倒是好,就是颜色有些不大对,”陈灵远的嫁衣是做好了的,他娘成日里耳提面命的,将他一手绣活也养起来了。
青罗好歹也是做过香包的人,想着一身嫁衣应当也不算难事,谁知真做起来总是不满意。
“这花真难绣,我还是想绣个小螺,”青罗不大乐意。
陈灵远笑: “谁家好人嫁衣上绣螺,别人看不出来,那些婶子叔么们眼睛可好使,你真绣了,到时候你便是饭后茶余的闲话。”
青罗才不怕这些: “说就说罢,我就喜欢。”
将布料丢到一旁,青罗在陈灵远的床上打滚。
贾瑾和陈灵远一齐偷笑: “都要嫁人了,还这么稚气,我且问你,你同谢之闵成日里待在一块,都是如何相处的?”
青罗动作一顿,撑着下巴: “什么如何相处?”
“你都是他的未婚小夫郎了,又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这么成日里对着,他能不对你做什么,我从前可是看见了,那片桃花林,你俩,”贾瑾笑得暧昧。
青罗却没听懂: “桃花林?”
“还装呢,”贾瑾不信: “我的眼睛虽然被蒙住了,但你们靠的这么近,定然做了什么。”
青罗却更好奇另一件事: “谁蒙的?”
陈灵远也跟着笑: “对啊,谁蒙的,丰大哥?”
贾瑾开始装傻: “什么谁蒙的,我们不是再说青罗么,”
谁知两人都不好骗,没被他糊弄过去,反而追着他问,于是三个小哥儿便在床上打闹起来,等玩的满头大汗时,贾瑾还是不死心。
“说起来,青哥儿一人,谢爷爷跟谢之闵又都是汉子,有些事情肯定不好说,”贾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 “就让我,来带你们见见世面。”
“这是什么?”陈灵远看着这画册封面还挺好看的,一个女子翩然于纸上,面若桃花,眼若含春。
“不知道,我一个表姐给的,说是日后出嫁用得到,我便拿过来了。”贾瑾还没翻过,但总觉得是好东西。
于是,三个小哥儿怀着好奇翻开了书。
“这是……”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面红耳赤的合上了册子。
“今日的时,谁也不准说出去,”贾瑾咬牙。
青罗同陈灵远齐齐点头。
——
出嫁前一晚,青罗是在陈灵远家住的。
本来是商量着去牛家的,但是觉着太远,路上颠簸也难受,便到了陈家来,三个小哥儿一齐睡在陈灵远的屋子,因着喜事,陈灵远的屋子可是好生收拾了一番。
大红的喜字贴在了门和窗上,烛光下,映出一片红。
三人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只愿明日是个好晴天。”陈灵远感叹。
“是了,嫁衣这么好看,要是下雨,淋湿了就不好了,”
“左右谢之闵都是要将人背着去的,让他护好了,就是下雨也不能让我们青哥儿淋湿一点半点,”
陈灵远同贾瑾正说的起劲,谁知一转头,青罗已经闭上眼了,睡颜安详的,倒显得陈灵远同贾瑾才是嫁人的。
“听成过亲的人说,前一夜是怎么也睡不着的,”陈灵远撑着下巴看着睡着的青罗。
贾瑾点点头,也同样看过去: “就他睡的最香,显得我们还心急些,”
“青哥儿真白,等明日穿上火红的嫁衣定然是全村最好看的小夫郎。”陈灵远忍不住道: “他的眉也是,不画而黑,”
“我一眼见他便觉得好看,可一双眼睛又似泉水似的,”贾瑾摇摇头: “我还未见过这么爱笑的人。”
两个小哥儿越说越觉得青罗千好万好,真真是一颗怜爱之心如慈母,两眼泪汪汪都舍不得人嫁人了。
“小哥儿们,快些睡罢,仔细明日起不来,”正在这时,陈婶子忽然敲了敲门道。
陈灵远同贾瑾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心虚,连忙吹了蜡烛睡了。
本以为是个不眠之夜,谁知三人一睡,便差点睡过了头。
胡乱被婶子们摇醒,三人睡眼惺忪的爬起来,陈婶子好气又好笑: “三番两次的叮嘱要早起,你们三却抱作一团睡得香,真是,快些起来梳妆。”
青罗迷迷糊糊的被推着去洗漱了,其他两个小哥儿还坐在床上晕乎,好不容易醒了点神,眯着眼睛一眼,天才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