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保下了一个杰出的军官,也是保下了一个世上难找的好女婿啊。
现在,好女婿的后代也是这么的出类拔萃,这叫他越发觉得自己有一双发现人才的眼睛。
他笑着把自己的打算跟郑长荣说了说。
郑长荣倒是没意见,只是好奇道:“您真的要到大院这边来吗?”
“没办法呀,原本我是想挑一两个好苗子带去广州培养的,不过你媳妇跟我说,你舍不得孩子们。加上祖辈的养育到底是不如父母在身边耳濡目染的效果好,所以我就不带他们去广州了,我来这里就是了。家里要是住不下,我可以去外面买套房子住下,晚上你回来了我再走。”谢振华都打算好了,钱也准备好了。
郑长荣笑笑:“那倒是不用,我就是高兴,老丈人帮女婿带孩子的可太少了,我求之不得呢。正好我妈年纪大了,我四姐不止一次催我让我妈过去享福了,那既然您愿意过来,那我就让我妈去香港跟我爸团聚吧。”
第476章 第476章吸血鬼亲家(二更)
裴国庆的婚礼很隆重。
女方的父母特地从首都赶过来, 眼含热泪,看着女儿出嫁。
双方长辈坐了一桌,女方知道裴国庆有个年轻的小后妈, 很是担心香云的抚养问题。
便直接了当地问了问裴远征, 要是将来他身体不好, 养不了小女儿的话, 会不会把担子甩给裴国庆。
裴远征笑笑:“不会, 香云的妈妈还很年轻,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会留下足够的生活费给他们。”
“不过, 这么一来,你给国庆的钱就没多少了吧?”女方的父母还是担心, 这么一来, 不是损害了他们女儿女婿的利益吗?
裴远征早有准备, 他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一分为二:“这是国庆结婚之前我所有的产业和工资, 都在这里了,我一儿一女, 不搞歧视, 一人一半。至于今后我赚的钱, 在刨除自己日常开支的情况下,同样一人一半。将来我要是真的走在韦昊前头, 香云会由韦昊自己抚养。字据在这里,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做公证。”
他连字都签好了, 就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
女方的父母见状,还是满腹牢骚:“可是, 我们从来没听说家产还会分给女儿的啊。”
“那你们想怎么样?”裴远征蹙眉,看来他儿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岳家,只怕以后的日子不见得安生。
女方的父母见状,赶紧问道:“我们问你,将来你老了,不能动了,谁养你?还不是儿子养你吗?所以家产你得给国庆,全部都给他。”
“你们多虑了,我会养他。”韦昊本来不想多事,可她见女方的父母不依不饶,只得站出来声明自己的立场,“我选了他,就会对他负责到底。只要没有天灾人祸,他十有八.九是会走在我前头的,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你们没必要咄咄逼人。他是国庆的爸爸不假,但他也是香云的爸爸。一个爸爸,一视同仁的对待自己的儿子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现在是新社会了,国家又在推行计划生育,广播站每天都在大力宣传,生儿生女是一样的。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也是一个客观事实。很多人家分财产的时候没有女儿的事,到了父母不能动的时候,尽孝的却都是女儿,你敢说女儿没有养父母的老吗?可为什么女儿同样养了老,却不该分到家产呢?这本就是一个扭曲的规则,是不合理的。”霍齐家也帮衬了两句。
女方父母下意识想呛人,可他们一看说话的是大名鼎鼎的霍教授,只好闭嘴了。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不服气的,脸色相当难看。
裴国庆见状,只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看着他的岳父母,很是真诚:“爸,妈,这事我要说一句,我和楠楠自己有手有脚的,没必要盯着长辈的产业。再者,我爸这一辈子很是辛苦坎坷,好不容易遇到了心疼他的人,我是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的。所以我不会要我爸的一分钱的,希望你们理解。至于香云的抚养问题,先不说我自己的想法,就是我爸自己,也会安排好的,根本不用担心。但我还是要说说我自己的想法。为人子女,本来就有反哺的责任和义务。如今韦昊愿意陪伴在我爸身边,帮我承担了照顾我爸的责任,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计较这三瓜两枣的得失?那么同样,既然她帮我承担了一部分责任,那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爸不行了,走了,那时候如果香云还小,我作为长兄也是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妹妹的。她虽然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我们有共同的父亲,这份牵绊是一辈子的,希望你们理解。”
女方父母一听,气得当场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笑话,你本来就没有妈妈,我女儿嫁过来没有婆婆的帮衬,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你还要高风亮节,不要你老子的一分钱,将来还要承担他这个小女儿的抚养责任,那你想过我的女儿吗?她凭什么跟你一起承担这些?这个婚,我们不结了!”
说罢,女方父母便强行从婚房里带走了他们的女儿。
几十桌宾客在场,这事闹得裴国庆很没有面子,他也来气了,没有阻拦,丢下一句狠话,把他岳父岳母震慑当场:“我提醒你们,这可是军婚,我跟陈楠已经领证了,如果你们强行拆散我们,那就是破坏军婚,你们考虑清楚,我不拦着,去留随意。”
陈楠的父母一听,气得高血压都犯了,晕晕乎乎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重新慎重地考虑这件事。
霍恬恬瞧着,再这么闹下去,只怕裴国庆要成为全大院的笑话了,舅舅那里也很下不来台。
所以,这事她得管。
她站了起来,很是平静地说道:“陈叔叔,王阿姨,你们这么做,我可以理解,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子女考虑呢,至于其他人的死活,那不重要。人本自私,这没什么好指责的。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了解一下我远征舅舅跟他二婚妻子韦昊的具体情况。”
她慢慢地踱步,走到了陈楠爸妈跟前。
“首先,他们两个一个在帮我大舅做事,一个在我医院做事。我说这句话不是在显摆我和我大舅的能耐,我只是提醒你们,我们这个大家庭,一向是一个互帮互助,相亲相爱的大家庭。远征舅舅帮过我们一家,我们自然投桃报李,只要是我们手里的企业,岗位随便挑,只要他们可以胜任就行。我们提供的薪酬也都是远高于同行的,这不是我和大舅人傻钱多,而是我们想切切实实的回馈这些在我们困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的亲人们。”霍恬恬挽住了韦昊的胳膊,用亲密的肢体语言,表达她对韦昊的支持。
陈楠的父母张了张嘴,好像找不到反驳的话,便只能臭着脸在那里生闷气。
霍恬恬继续说下去:“你们不妨想想,我远征舅舅不过是我妈妈的表弟,却可以只身犯险,竭尽全力的帮助我们,那我们又有什么道理薄待了他们呢。这还是远亲,他都愿意这么真心帮衬,他又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怠慢自己的女儿呢?我要是你们,我会感到高兴,我给我闺女找了个有情有义的好亲家啊,我何必执拗于那三瓜两枣的得失呢?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哄好了我远征舅舅,将来陈楠这里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可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能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我说句臭不要脸的话,大院这边的人家,都是抢破了头想把女儿嫁给我国庆表哥的。你们自己好好考虑吧,我言尽于此,去留随意。”
陈楠的父母面面相觑,他们不在乎什么重情重义,他们只听出来了一个关键的信息,这个霍恬恬很有钱,手里的厂子公司加起来,几千万的市值是有的。
这么一个富婆,愿意帮衬他们女儿,行,这就够了。
于是,他们脸色稍霁,也松开了陈楠的手,让她继续跟裴国庆去敬酒。
霍恬恬却并不看好这一对,只怕早晚是要离婚收场的。
因为她从陈楠父母的脸上看到了贪婪,看到了不知足。
如果陈楠没有能力对抗,必定会被拖累,到时候整天闹着裴国庆要这个要那个,不得安宁。
不离才怪了。
可是,当下,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几十桌客人伸长了脖子在看着,要是新娘子跑了,裴国庆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婚礼结束,宴席散去,裴国庆过来跟她道谢。
霍恬恬叹了口气:“表哥,自家人客气什么,总之,有事可以找我,我尽力帮忙。”
回到家里,她还在跟郑长荣感慨:“我不看好这对,能凑在一起过三年都是奇迹了。”
郑长荣也不看好:“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因果,睡吧。”
事实证明了他们两口子的担心。
裴国庆婚后半个月,霍恬恬刚回到妇产医院在忙,便有个人陌生人来找她。
说是陈楠嫂子家里的一个什么亲戚,想让霍恬恬帮着在广州介绍个工作。
霍恬恬看这个大嫂还挺朴素的,便让她去了服装厂上班。
结果不出半个月就出了事,说是这个嫂子手脚不干净,偷同事的钱不说,还偷厂子里的样衣。
霍恬恬只得跟裴国庆实话实说:“我要辞退这个女人了,要不然,服装厂那里人心惶惶的,不好安抚。”
裴国庆很是羞愧:“对不起,这事我都不知道,她爸妈根本没跟我说。”
“表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让你知道一下,免得小人嚼舌头倒打一耙。”霍恬恬挂断了电话。
女人被辞退后,又来妇产医院找霍恬恬哭闹。
霍恬恬没理她,她便撒泼打滚不肯走,哪怕是保安来了,也还是胡搅蛮缠,说霍恬恬是骗子,答应好了给她找工作的,却又无缘无故开除她。
走廊里围了很多孕妇,霍恬恬只得自证清白:“你才上班半个月,就偷了二十几个人的钱财,顺走了厂子里三十几件样衣自己偷偷去摆摊售卖。我已经报警了,你再不走的话,那我送你去警察局投案自首吧。”
“你别听她们胡说,她们都是嫉妒我,嫉妒我跟你是亲戚,她们诬陷我的。至于那个样衣,也是她们说没什么用了,我想着既然没用,不如拿出去卖了,我还能多挣点钱寄给家里。”女人振振有词。
霍恬恬懒得废话,报警。
因为她厂子里的衣服贵,三十几件,加起来早就超过一千块的量刑标准了,加上她还偷盗了同事钱财,加起来也一千多块钱呢,最后直接被拘留了,就等法庭排期到了审理判刑。
陈楠的父母得知后,隔三差五打电话找霍恬恬说情。
霍恬恬一开始还会接一下电话,后来一听到那两个人的声音,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楠的父母便去找陈楠告状。
可是这事,霍恬恬早就跟裴国庆通过气了。
所以陈楠那里他们反咬一口失败,只得闹着要陈楠找霍恬恬求情。
可陈楠是大学老师,学的又是数学,是个一心研究理论的内向型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找霍恬恬说情,便干脆拖着,不予理会。
后来法庭宣判下来,那个亲戚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陈楠的父母没办法跟人家家里人交代,只得亲自来求情。
霍恬恬闭门谢客都不管用,他们会在门口守着,守到她下班回去。
甚至还会跟到学校,打扰她写毕业论文。
霍恬恬忍无可忍,只得找陈楠来领走她父母。
裴国庆知道这事后,让陈楠想想办法:“我表妹很忙的,你得好好说说你爸妈,要是再这么下去,咱俩的日子也没发过了。”
陈楠不知道该怎么说啊,她嘴笨,只好委屈地抹泪:“我说了他们也不听啊,这可怎么办啊。”
裴国庆也被烦得脑袋疼,只好找郑长荣取经。
郑长荣直接扔了个号码给他:“打给陈楠的哥哥嫂子,让他们管管。你把问题说得严重一点,就说他们在大院这边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让陈松无论如何要来把他们带走。路费我给你出,只要不再烦我媳妇就行。”
“不用不用,他们是我的老丈人丈母娘,我自己出钱。”裴国庆拿着电话号码,危言耸听了一番。
几天后,陈松坐飞机过来,带走了他父母。
原以为这次他父母就学到教训了,结果没过几天,又有个男人来找霍恬恬。
说是陈楠的小弟陈柏,因为不爱学习,整天搞什么摇滚,找不到媳妇,也养不活自己,想找霍恬恬给他介绍个工作。
霍恬恬叹了口气,打量着这个还算模样周正的男人:“你都会些什么,说我听听。”
“我会唱,会跳,会写词,会吉他,架子鼓,还有唢呐。”霍恬恬原本不抱希望的,听到唢呐两个字,她乐了。
她给郝卫华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施妗眉如今跟吹打班子还有联系吗?
郝卫华第二天给她回了个电话:“有,她说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吹打班子的待遇也好了,哭唱的一天好几百呢。”
霍恬恬便把陈柏介绍去哭唱。
倒是挺赚钱的,而且陈柏的唢呐正好可以发光发热,他也可以唱歌,红事白事都能接。
结果陈楠的父母不乐意了,说霍恬恬在埋汰他们儿子。
他们的儿子是要当大歌星的,怎么可以去吹打班子哭唱呢。
还找裴国庆告了一状,可裴国庆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还在海岛这边,正好他可以看着这个小舅子。
便没理会那边的不满。
到了清明的时候,陈柏业务量爆满,赚了好多钱,乐得屁颠屁颠去找裴国庆炫耀。
裴国庆心里五味陈杂。
是他错了,当初就该看看他爸介绍的那个人家,现在摊上这么一大家子奇葩,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陈楠自己也没有法子对付他们,只会哭。
裴国庆有些头疼,他觉得愧对霍恬恬。
因为刚消停了几天,他老丈人一家,又送了个寡妇去找霍恬恬,让她给介绍个工作。
这个寡妇还大有来头,是一个什么军官家的女儿,丈夫出车祸死了,便想远离这个伤心的城市,去南方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