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家倒是有别的渠道,笑着骂道:“蠢东西,你不知道问我?我找我同学从香港买点过来就是了,你把那两枚金戒指和金手镯留着吧,等以后市场开放了,你再找人融了做别的。”
“哎呀,瞧瞧我这脑子,光顾着养头发了,怎么忘了我媳妇是个神通广大的留洋博士了,该打该打。”谢振华皮了一句,叫霍齐家听了,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把他搡床上去了。
“闭嘴,我要睡觉了。”霍齐家熄了灯,躺在了外侧,她不喜欢睡内侧,这是多年被软禁养成的习惯,只有睡在外侧,才能第一时间逃跑。
不管谢振华怎么闹她也不肯睡里面去。
夜深人静,快睡着的时候,霍齐家耳边响起一声叹息。
她迷迷糊糊地转身,却见谢振华坐在旁边,正盯着她出神。
她知道,这老东西又在东想西想了,赶紧一把将他薅进被子里,给他掖好被角:“再给我点时间,反正我答应你,进棺材之前肯定睡一次里面,让你好好满足一下,行了快睡吧,明天我还要回去,这几天甜甜一个人照顾娟子,不得累死了。”
谢振华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女人,脑海里闪过回忆录里的字句,无限感慨,往后余生,他都要好好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同一个夜晚,香港的街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
她来到区英达养着金丝雀的公寓楼下,静静地看着依旧灯火通明的楼层,随后掏出手.抢,扣动扳机,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来。
第364章 第364章死缠烂打的男人(二更)
香港发生了一起命案, 某富家子弟的姘头横尸街头,脑袋上中了一枪,随后被人从窗口推出, 摔在了地上, 脑浆迸裂, 鲜血染红了整个镜头里的画面。
霍恬恬没有订阅香港那边的报纸, 是她来深圳探望大舅的时候看到的。
死去的女人对准了镜头, 眼睛瞪得老大,血泊里还有灰白色的脑浆,画面的冲击感特别强烈, 仿佛能叫人透过报纸,闻到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霍恬恬皱着眉头, 捏着鼻子扫完了正文, 赶紧拿起一张纸, 将这个画面糊上不看了。
霍润家刚从附近的供销社回来, 见她气色不好,赶紧问了问:“怎么了闺女, 不舒服?”
“有点, 大舅你看报纸了吗?我怀疑这个被枪杀的女人是区美心下的手, 算算时间,她已经回来一段日子了, 一直没有行动,估计是在暗中跟踪吧?”霍恬恬心有余悸, 这种死法太惨烈了,还要被记者明晃晃地拍下来, 这简直就是对区英达的挑衅。
霍润家当然看过了,比这血腥的他都见过并亲自经历过, 所以他的神色相当平静。
他冲了杯大红袍:“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让她们狗咬狗不是很好吗?区英达不光想杀了区美心,还把她的孩子全都排除在了家族企业之外,区美心对他的仇恨远比你我要大,所以,不要急,慢慢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万一区美心叛变呢?”霍恬恬并不是很相信这个女人,从她之前对郑有为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女人也是个心理扭曲的恶魔。
霍润家无所谓:“叛变?那顶多是回到原来的状态,咱们的对手依旧是区家人。即便是现在,等她完成了对区英达的报复,我也是要对付她的,别忘了,咱们在国外的那些房产还在他们手里。”
也对。
霍恬恬平复了一下心情:“大舅,你最近瘦了好多,没好好吃饭吗?要不你别管了,我找远征舅舅来顶替你一段时间,你先休息半个月?”
“等他度完蜜月再说吧,我答应他的。”霍润家确实有点疲累,他毕竟年纪大了,这么连轴转,身体很是吃不消,加上他之前被关在地牢里那么多年,身体早就垮了,要不是郑锦绣这几年一直在给他调理,只怕他都抗不到现在。
所以不用霍恬恬开口,他早就跟裴远征说好了,等裴远征和小娇妻过完蜜月,就得来给他当跑腿的。
霍恬恬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我妈那里不是有强身健体的药吗,我爸吃了都没有白头发了,你没吃吗?”
“吃了,你妈给我买了不少呢,你婆婆这次也给我重新开了方子,要不然,我能撑到现在吗?你别一惊一乍的,我没事。”霍润家笑笑,让她赶紧回去上课。
霍恬恬怎么放心得了呢。
她叹了口气,指了指蹲在旁边水井那边发呆的胡杰民:“长荣让我把他带过来了,大舅,你带带看,要是他肯听劝就留着,不肯听的话你跟我说,我再把他送走。”
“好说。”霍润家注意到这个酒鬼了,他的解决方法很简单,直接把胡杰民关小黑屋,强制戒酒。
胡杰民要是敢胡闹?对不起,他身边的这头野狼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等霍恬恬走了,霍润家就找人临时搭建了一个不带窗户的小木屋,直接把胡杰民关进去了。
一日三餐,准时投放,其他时候,胡杰民要是敢出来,等待他的就是一头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野狼。
胡杰民一开始不死心,好几次尝试逃跑,最终都被野狼叼了回来,又一次挣扎得厉害,还被这头凶悍的野狼撕碎了裤子,就这么叼着他,晃悠着他那好几天没洗澡的身子,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这一次胡杰民丢人丢大发了,再也不敢考虑逃跑的事了,只得琢磨别的法子。
最终他选择了装可怜,在霍润家过来送饭的时候抱着他的腿磕头捣蒜:“霍叔叔,我不喝了,我改,放我出去好吗?”
“这是你第一次撒谎,我不跟你计较,再犯的话,裤腰带伺候。”霍润家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抽出裤腰带,吓得胡杰民赶紧连滚带爬吃饭去了。
霍恬恬问起来,霍润家就说他在工地当保安了,霍恬恬信以为真,一个劲地夸大舅厉害,连这样的酒鬼都能改造成功。
霍润家脸皮很厚,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地往前过。
几天后,霍恬恬给张娟上药的时候发现,她那伤口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倒是没有长出肉芽来,但因为她是瘢痕体质,所以缝合的伤口都横着又粗又丑的疤痕,跟周围柔软的组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张娟自卑到了骨子里,担心得大把大把掉头发:“怎么办甜甜,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你哥……你哥碰到我会疼的吧,我自己摸着都硬硬的。”
“别着急,你这刚结疤,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明天你先回去一趟,我哥要过生日了吧,你们俩团聚团聚。”霍恬恬把买好的机票给她,“要是疼就别勉强,也不要着急,激光治疗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不过你这刚长好,要等等才能做手术。这几天我再问问我婆婆有没有什么外敷的软化的药膏,总之,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张娟点点头,心事重重地收拾起行李。
到了北京,夜里她想跟谢玄英同房,谢玄英却不肯碰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都好了,你还是嫌弃我。”
“我是怕你刚好,回头再给撑裂了。”谢玄英倒是好心,他知道自己这两年顾着办案,时常疏忽了家庭,他很自责,想看到张娟早点好起来。
张娟不依,抱着他不肯他起开:“我问过了,可以的,你试试?咱俩都一年多没同房了,你难道不想吗?”
“想,天天想。”谢玄英的喉结滚了两滚,犹豫再三,他还是不忍心辜负她的期待,努力试了试。
可是糟糕,真的很不舒服,每次接触都像是有什么硬硬的鱼骨头在扎他,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两口子倒在床上,各怀心事。
张娟捂着脸哭:“我们永远都不能再有夫妻生活了吗?这可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我……”
“不急,你这刚长好,不差这几天。别哭了,快睡吧,明天好好去学校跟老师说一下。”谢玄英搂着她,努力安抚着。
张娟却睡意全无,思来想去,钻到了被子里,尝试别的法子去了。
谢玄英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只得握紧了双拳,由着她去胡闹。
事后,谢玄英红着脸,问她:“跟谁学的?太委屈你了。”
“我没好意思问甜甜,我问了一起住院的一个嫂子,她说她刚生完孩子的头一年都是这样的,还说她之后疤痕变软了就好了。”张娟在努力给自己争取,她不想让谢玄英离开她,她舍不得。
哪怕用这种方式,她也要留住他。
谢玄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安慰道:“下次别这样了,我自己享受算什么?你还素着呢。要不……要不我也给你试试?”
“不要!”张娟很是抗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很羞耻,很丢人,她浑身紧绷,都不愿意让谢玄英靠近自己了。
谢玄英见她么紧张,只得以后再说。
他强行把她搂在怀里:“看着我,你看着我!”
“干什么?”张娟泪眼婆娑的,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眸子。
谢玄英亲了亲她的眼泪:“我不需要你这样牺牲,我还有手,没什么不能忍的,你也别担心我被别人勾引,我眼里什么时候看进过别的女人?你听话,把心放宽了,先留下来上一段时间的课,等小妹说你可以做激光了,你再回去。”
“好。”张娟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谢玄英能坚持多久,起码现在他是愿意苦一苦自己的。
那就先抓紧当下吧,她搂着谢玄英,哭到累了才沉沉睡去。
谢玄英叹了口气,方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个女人,也是真的豁出去了。
他是开心的,也是心疼的。
便通过系统给小妹发了个信息:“你嫂子这疤痕有几分把握能去掉?”
霍恬恬正打着哈欠检查工作站那些做临床测试的患者,闻言回道:“目前来看,临床的这一百多例都恢复得不错,不过他们都是四肢或者躯干位置的伤疤,没有嫂子这样的。明天开始,我会征集一批顺产产妇做临床测试,哥你别急,我会尽力的。”
“辛苦你了小妹,你嫂子今天……她今天学了点别的,我不忍心看她这样,能好是最好不过的,要是好不了,你帮我找找有没有麻痹神经的药,哪怕我自己没有感觉,我也不想让她伤心难受。”这样的事情很难启齿,可是谢玄英没办法了,小妹这里是最后的希望。
霍恬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大哥所谓的“别的”是什么。
她也很意外,毕竟张娟脸皮很薄,不像是能豁出去的样子。
不过她更多的是开心:“夫妻之间,只要她是心甘情愿的,有什么不好的。你也别想那么多,嫂子愿意这么做说明她在努力改善跟你的关系,你别打消她的积极性,回头她会多心的,会怀疑你嫌弃她。”
“……那好吧,总之,你还是帮我找找有没有那种药,让我感觉不到疼就好。”谢玄英也是尽力了,他很想用常规的方式做下去,可是真的不行。
这种话也不能说得太直白,含蓄着交流完已经要了他的老命了。
真是够难为情的。
霍恬恬笑笑:“放心吧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别想那么多,就把我当成寻常的医生,不要有心理负担。”
“嗯。”谢玄英不聊了,脸上火辣辣的。
霍恬恬把所有的病例和调查问卷收上来,整理和统计了患者的反馈,心中好歹是轻松了一点。
她把自己整理完的结果和第二轮临床实验的计划书交给了那波:“那主任,我回去了,明天我去报纸上打广告,多找点志愿者来做测试。”
“难为你了,这多事要做,忙得过来吗?”那波很是心疼这个学生,他见她都有黑眼圈了,思来想去,便提议道,“工作站这边再扩招一轮吧,多点人帮忙,你也好轻松一点。”
“嗯,好,那主任你安排吧,我偷个懒。”霍恬恬笑笑,难得的,选择了把责任往外推。
那波没意见,叮嘱道:“快回去吧,孩子还小,多陪陪他们。”
“嗯,那主任再见。”霍恬恬打着哈欠推着车,依旧是从之前住的院子那里传送回去。
只是,没想到她刚跨上自行车,便看到前面的榕树下站着一个人。
月色凄清,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表情,但是从身高和身上的衣服来判断,应该是顾映辉无疑了。
她蹙眉,想贴着路的另一边走,却不想,顾映辉身边也停着自行车,他追了上来,骑得比她还快,最终跳下车,拦在了她面前。
霍恬恬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单脚撑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顾映辉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片刻后他站直了,质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霍恬恬一头雾水。
顾映辉显然是生气了,再次质问道:“你可以看不上我,可你为什么要羞辱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霍恬恬脸色沉肃,显然是生气了。
她特别反感这种没有道德感可言的男人。
更反感他明知不可为之,还非要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的黏黏糊糊。
就不能学学温清风吗,人家多体面多克制,怎么这个顾映辉就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