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妈,不过我不太会,我等会回去找我婆婆教我,你别急,我一定好好学,让你穿到我亲手织的毛衣。”
“哎,好孩子,妈提前谢谢你了。”霍齐家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车队休整完便再次出发了,按目前的距离来算,明天这会应该就到昆明了。
而同一时间,撒谎自己已经发出了请帖的孟恬恬,撕掉了手里的请帖。
她看着面前的范海林,再次问道:“你凭什么拒绝?那个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
范海林摇摇头,眼神死死地盯着她身后的郑长荣,明显没安好心,故意道:“我不管,我只认你一个,哪怕你嫁人了我也等。至于那个谢玉秀,反正我不认识她。”
孟恬恬气死了,立马在脑海里问了一声。
狗蛋儿回道:“对,他是穿越者,但他没有系统,宿主,你真的决定把他遣返吗?”
“遣返了他会死吗?”孟恬恬问的这个他,指的是范海林的躯壳。
狗蛋儿检查了一下详细的功能说明,道:“不会,只会把他从鸠占鹊巢的状态拯救出来,让原来的那个范海林归位。宿主,你考虑清楚了吗?真的要遣返这个穿越者?”
“遣返,我才不要一个满脑子算计的恶毒男人在我周围晃悠!”孟恬恬冷哼一声,决定好好在体验卡到期之前清理一下身边的穿越者。
狗蛋儿说了声好嘞,随后便按下了启动键。
片刻后,那个眼珠子滴溜溜飞转的穿越版范海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脸真诚满脸含笑的范海林。
没错,就像三年前他说他会等孟恬恬时那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毫无城府的邻家大哥哥。
这一瞬间,不明真相的郑长荣感觉到了危机,他立马走上前来,把他的小媳妇挡在了身后:“范海林,你又在搞什么鬼?”
第43章 第43章联手,雨夜同宿
在孟恬恬的记忆中, 范海林一直都是个热心而有正义感的人。
小时候村里有两只流浪狗得了狂犬病,满村子乱咬人,当时村里的成年男性都去围捕那两只疯狗, 小孩子们全都得了叮嘱, 在家里躲着不准出去。
当时大表哥孟正阳和二表哥孟少阳都出去帮忙了, 姥姥又去了供销社买布, 家里只有孟恬恬一个人。
她躲在衣柜里, 听着疯狗的狂吠声从村头一点点逼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围攻的人群里有人被咬了, 痛得满地打滚鬼哭狼嚎,这下她彻底绷不住了, 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她吓得小脸儿惨白, 浑身发抖, 双手死死地扒着衣柜的门, 生怕疯狗闯进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急切中透着股担心, 她还以为是表哥回来了, 赶紧从缝隙里看了过去,却发现来的是范海林, 这叫她很是开心,因为海林哥哥跟表哥一样勇敢, 一定是来护着她的。
柜门被打开,她依旧蜷缩在角落里, 哭声却自发地止住了。
那一刻,她觉得海林哥哥就是个英雄, 一个敢于冒着被疯狗咬的危险来陪着自己的英雄。
她咬着双唇,攥紧了范海林的衣摆,在他灿烂的笑容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后来那两只疯狗都被打死活埋了,被咬的人也被送去了省城救治,不过那时候还没有狂犬疫苗,听说那人病发去世了,怪可惜的。
从那以后,孟恬恬就挺信任范海林的,可她万万没想到,长大后的范海林居然变了个人,变得自私,阴狠,手段毒辣,恶劣至极。
来岛上的那天,她真的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后来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海林哥哥了,他是被穿越者鸠占鹊巢了。
现在,阴险的那个范海林不见了,孟恬恬默默松了口气。
她攥住了郑长荣的衣摆,起身看着对面目光纯粹的范海林,神色淡然,平静而疏远,她得琢磨一下怎么开口,毕竟对于不同的人,她的态度也会跟着变化。
范海林恍惚了一刹那,脑子里多出的这段记忆陌生而惊悚。
他这三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坑了那么多姑娘,害了一个又一个上级领导,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排长,一路爬到了营长?
还差点把眼前的郑长荣给弄死了,自己取而代之?
天哪,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晃了晃脑子里折磨人的记忆,他不明白:“甜甜,这是在哪,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是在做梦吗?我一定在做梦,我怎么会为了别的女人违背跟你的婚约呢?我说好了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我……我……”
泪水滑落,范海林忽然特别的无地自容,他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孟恬恬蹙眉:“长荣哥哥,你是不是很好奇他怎么了?”
“不管他怎么了,肯定没安好心。”郑长荣对他敌意很大,他厌恶一切心思恶毒的人,可刚刚看范海林的眼神,似乎灵魂被撕裂了一般,恶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愧疚和自责。
他不理解,只能当做是范海林在演戏,试图把他和他媳妇当猴耍。
孟恬恬静静地凝视着他,小手钻进他粗糙的掌心,并不在意那些老茧的摩擦。
十指相扣,满怀赤诚的小媳妇拉着他跑了出去:“回头我跟你慢慢解释,走,先稳住他,他要是不愿意帮忙,我还得想别的法子。”
郑长荣没有说话,心里别别扭扭的,脚下带着抗拒。
以至于都到外面了,他还是被动跟上的状态,直到他看到他家小媳妇为了拽他累出了一头的汗来,这才赶紧化被动为主动,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一直追到了码头,小两口才看到了站在海水里抹泪的范海林。
他想跳海的,他想用死亡来赎罪的,可是临死之前,最后的那一点记忆唤醒了他,甜甜好像有事要他帮忙。
他还不能死。
可他一想到甜甜被自己辜负,一想到这个曾经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姑娘已经嫁作他人妇,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和悔恨。
他站在海水里,死也不是,活也煎熬,一时竟然骑虎难下,引得不少人围着他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呼唤,不是记忆里熟悉的海林哥哥,而是一声陌生又疏远的“范营长”。
小媳妇的声音娇娇俏俏的,却像是刀子在扎他的心。
他猛地回头,看着十指紧扣的小夫妻俩,那一瞬间,差点被汹涌的酸涩所淹没。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风浪,头顶是明媚的骄阳,心里却是暗无天日的狂风暴雨。
他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走回岸上:“什么事,你说。”
“你跟我来。”这里人多,不适合谈正事,孟恬恬跟郑长荣对视一眼,交换了意见,带着范海林一起去了看管谢玉秀的地方。
推开门,院子里的女人正在扯女兵的头发,骂骂咧咧的像个失心疯,闹着要出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孟恬恬,以及她身后的两个男人。
郑长荣身材魁梧,就像是一座气势万钧的巍峨大山,瞬间压得谢玉秀喘不过气来,而落在后面半步的范海林虽然比郑长荣要矮个五公分左右,但依旧是一米八几的大块头,这身高就算是放在北方也不逊色,更不用说在南方了。
而这两个男人,明显都是孟恬恬这边的人,因为两人看向她的目光一个比一个火热黏糊。
谢玉秀蹙眉,她松开了女民兵的头发,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衫,正了正领口,又用双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随即神色漠然地问道:“居然一下来了三个人,有什么屁快点放。”
孟恬恬没理她,而是转身看着范海林:“她才是跟你有婚约的那个人。”
范海林仔细打量了一遍谢玉秀,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更像孟少阳的姑妈,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充满了利益得失的算计,跟孟恬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叹了口气,为了弥补这三年的过错,只能认命:“我愿意配合,可要是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她会同意的。”孟恬恬还是打算接触一下左辉,不为别的,只为了先探探虚实,她自然知道妈妈说的话不假,左家背后水很深,不是单独的哪一个人可以撼动的,可是,她的妈妈已经被关押折磨了那么久,她不想妈妈回来还要为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烦心。
她叫范海林在这里等等,她先出去跟郑长荣商量个事。
毕竟接触左辉不是小事,她现在跟郑长荣已经结婚了,大是大非面前,有必要跟他商量一下。
尤其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系统,还能跟妈妈和老谢联系,更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很多惊人的秘密。
她牵着郑长荣的手,一直走出去很远,直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直到四下里只剩暴雨来临前的风声。
她依偎在他怀里,细细地说了说这段时间的事,系统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坦白,干脆先略过不提,只说现在掌握的信息都是张娟告诉他的。
郑长荣听说霍齐家已经逃出生天了,还挺意外的,又听说老谢已经跟她汇合了去救人了,更是目瞪口呆。
他忽然好奇:“你昨天睡了一天也没出去,今天又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见过张娟?”
“就……之前去派出所找阮娇娇,碰到张娟了。”孟恬恬扯了个谎,她还是觉得系统什么的太匪夷所思了,不想她家长荣哥哥觉得她是个怪物。
郑长荣愣了一下,本打算反驳她,想想还是没有拆穿他家小媳妇。
至于他在卫生所那边见到了张娟,并跟张娟一起往回走了一段路,甚至看到张娟在路口拐弯回了家这件事,他打算先藏在心里。
他家小媳妇似乎瞒着他什么事情,他不急,再给她点时间好了。
他点点头:“左家我有所耳闻,这个左辉听说有点像首都那边的顽主,身边围了不少的大院子弟。”
“大院子弟?他难道是军属吗?”孟恬恬很是意外,左大海不是供销社的吗,难不成还是部队的人?
郑长荣点点头:“那倒不是,只是听说他很能打,所以海军大院的子弟都喜欢跟他玩,但他这么招摇,肯定有人看他不爽,其中有个叫胡伟民的跟他一直是死对头,你要是真想从左辉下手,我可以先把胡伟民找过来,咱们跟他打听打听?”
“好,那就拜托你了。”孟恬恬没想到自家长荣哥哥也知道这号人,这可真是意外收获了。
于是她去看管谢玉秀的院子外头等着,郑长荣则亲自找人去了。
这个胡伟民是副师长的小儿子,今年二十出头,本来被推荐了去读工农兵大学,结果被左辉背后捅刀,搞了个举报信,把他给挤兑下来了。
现在这个读大学的名额被左辉的妹妹占据了,胡伟民恨左辉恨得牙痒痒,这半年来一直在找左辉的茬。
一听郑长荣说需要他帮忙对付左辉,简直给他乐屁了,二话不说就跟着郑长荣出来了。
一路上说了不少左辉的事情,左辉的喜好,左辉的长处和短处,左辉身上容易被拿捏的特殊爱好,左辉犯下的斑斑劣迹等等等等。
郑长荣听得脑袋疼,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左辉俨然就是海岛一霸啊。
胡伟民深表赞同:“你想啊,我还有个副师长的老子呢,他都敢惹,咱岛上怕是真找不出来他不敢惹的人了。”
郑长荣转身打量着胡伟民:“有没有可能,是你太笨了?”
“啊?我……”胡伟民被问得哑了火,这要是换了是个别的谁,他肯定来气了,可现在这人是郑长荣,他是服气的,也是不敢惹的,只得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吃过的亏,“好像……好像是有点笨。”
“你直来直去的,他这种喜欢阴人的还不是一阴一个准?你得学着把话咽回肚子里去,想打击报复也得谋定而后动,不能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不然你以后还得吃亏。”郑长荣算是明白了,这位小少爷就是自己把自己坑死的。
这么一个人,别说是有个副师长的老子,就算有个玉皇大帝的老子,也难保不被人算计。
他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前面院墙外乘凉的小媳妇:“到了,喊嫂子。”
“呦,郑团长,你可以啊,老牛吃嫩草啊,小嫂子怕是还没有二十岁吧,看着可真水嫩。”胡伟民嘴贫惯了,结果下一秒屁股就挨了踹。
“嘴巴老实点,别瞎说!”郑长荣白了他一眼,胡伟民立马老实了。
笑着跑过去,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嫂子好。
孟恬恬抬头一看,乐了,这小伙子看着就像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跟这种人相处不累,挺好的。
她站了起来,把身边没拆的椰子拿了一个扔给他:“新鲜的,刚摘的,给。”
胡伟民稳稳接住了这只大椰子,笑着转身问道:“郑团长,嫂子真好,都没给你呢,先想着我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