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抿了抿唇,强忍住心底的酸涩和委屈, “我知道我冒昧了,这就走,抱歉打扰到你了。”
  说出这句话时,委屈快要喷涌而出,听着可怜巴巴的。
  他起身要走,却在下一秒被大手拽回去,他正正落在了裴泽的腿上。
  裴泽一手握着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人,另一只手扼住他的下巴,缓慢下移,落在他的脖颈上,手指缓而慢地收拢。
  “我说你吵,但没说让你走。”
  脖颈上的力道在加大,时年很清楚,对方这是真的恨透了自己。
  他仰着头,心想着如果这样能让裴泽消气,他也心甘情愿。
  可他等来的不是越发强烈的窒息感,而是两片温热湿润的唇瓣。
  裴泽……在亲他!
  唇齿相依,爱意在空气中纠缠,时年白皙似雪的肌肤瞬间爬上一层淡粉色,并越来越滚烫。
  车内的氧气好像被裴泽点燃,变得越来越稀薄,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了。
  “斯哈斯哈斯哈……你……你亲我干什么!”
  亲了也不知道多久,大约是在时年真的要缺氧窒息之前,裴泽适时松开他。
  他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煽动着长而密的黑睫问裴泽。
  裴泽指腹在他脖颈处的皮肤摩挲着,双眼猩红迷离,嗓音暗哑, “因为你太吵了。”
  “嗯?”
  不等时年继续追问,裴泽又压了上去,这一次时年明显是有一点经验,不像刚才那样局促和艰难。
  略带粗粝的指腹沿着衣摆探入,触碰到肌肤时,时年不禁打了个颤,头皮发麻,脑子好像又要缺氧了。
  两人吻了多久没人知道,但车外的嘈杂却是逐渐变了味道,从气愤变得八卦而后是难以言喻的兴奋。
  江俊死死守在车门边,不让宋星宇上车。
  “万一是私生呢,你快让我上去。”
  “就算是私生,我们老板也自会应付。”
  江俊这段时间可是烦死宋星宇了,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老板走哪他就跟到哪儿。
  刚开始他虽然没反应过来,也怕是狂热的粉丝趁机上车对老板做什么不道德的事情,可后来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刚才那个人影好像是时年?
  一想到这,江俊那颗守门的心就更加坚定了。
  车内,裴泽还未亲够,但时年却有些受不住了,终于将裴泽推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你……我……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啊?”
  裴泽指腹轻抚着时年的脸颊,视线停留在他红肿的唇瓣上。
  “听到了。”
  “我在跟你道歉啊,你起码应该跟我说句没关系或者要我怎么做才原谅我之类的吧,二话不说亲我半天是什么意思啊?”
  裴泽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抬眸看他。
  “没关系。”
  时年: “……”
  出租车上他脑海里模拟的剧情不是这样的,裴泽这好说话的样子,他倒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了。
  裴泽明显超纲了。
  嗡嗡嗡。
  手机震动个没完,裴泽看都没看,直接按下侧面音量按钮,手机一下子静了音。
  时年眨巴着潋滟的氤氲起水汽的美眸。
  “你……不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吗?我那么对你。”
  时年扪心自问,如果有人这么对自己,他一定会把对方抽筋扒皮的。
  裴泽拨开他额间垂落的发丝。
  “你不是来道歉了吗?”
  “你这么好说话。”
  “不是好说话。”
  “那是什么?”
  裴泽轻笑一声, “因为你的告白。”
  “我什么时候告白了?”
  这男人不会有臆想症吧?
  裴泽浅笑了下,伸手捏了捏时年那白里泛红的脸颊。
  刚才时年冲上车时,他心底说不激动是假的。
  后来他喋喋不休解释了很多,什么他的弟弟,什么他认错了人,也勾错了人,什么多对不起他,心里多难过。
  在裴泽的耳朵里,全都化成一句话,他喜欢他。
  如果不是喜欢他,根本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冲过来,也不可能半蹲着解释半天。
  “你刚才说那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喜欢我,很在意我?”
  时年哑声看着他,有些难为情地别开头,起身要走。
  裴泽一拉,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接下来还有两个通告,结束得比较晚,等我工作结束了再给你打电话,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谈,嗯?”
  时年咽了咽口水, “嗯,不过我本来是要跟家人去海南过年的,他们这会儿可能还在机场等我。”
  “那你下飞机给我发消息。”
  “好。”
  时年看了看对方,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舍来。
  两人的手是在他转身走下车时才依依不舍地慢慢松开的。
  车门打开时,嘈杂一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到时年头发乱糟糟的从车上下来,脖颈上的皮肤一片一片的红,暧昧旖旎。
  双唇又红又肿,眼底水汽氤氲,娇媚得犹如初绽的玫瑰。
  在寂静一瞬间后记者先反应过来,赶忙将镜头对准时年。
  时年则是下车后就低着头,快速钻进出租车催促着报了去机场。
  等众人反应过来,尖叫着想要去追的时候,裴泽车窗忽然降下来,他食指置于唇边,冲粉丝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