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娘不是他的妹妹,是他跑去云藏岛上偷来的女子,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岛主的宝贝外孙女。
  他本想着这么一个将死不死的睡美人,用她来代替他妹妹去献祭最合适不过了,岛上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而他的妹妹,也已经被他送去岛上了,这样一招偷天换日,可谓是绝佳之策。
  “这明明就是个死人!你们拿死人来糊弄我们,等着被惩罚吧!”
  话音落下之际,地上的树叶便如蛇一般狂卷了起来,地缝里伸出枯白的手臂来,吓得村民们尖声大叫。
  长明长老回过头来剜向杜蘅:“怎么回事?”
  杜蘅面色刷白,大汗淋漓:“我不知道啊。”
  阁楼上的云雁凝向大开的窗户,看到下面黑气冲天,快要将这座阁楼淹没。
  甚至还有诡异的手爬上了莲花台,企图去抓上面的新娘。
  他一剑斩了过去,那只手被斩断,很快化为了乌黑的烟雾。
  而他眸光看到,在少女的身上,出现了一个银光大作的符文,他吃惊地睁大瞳孔,这符文很像是他那天在恶兽渊看到的那个。
  他仰头往天窗看去,只见一轮圆月挂在树梢,那天是月圆之夜,今日亦是。
  这特殊的符文,莫非是……
  镇压封印?
  他再次向莲花台上的少女看去,那银色的符文穿透了她的喜裙,竟是就那般消失了。
  不……
  他抬手拉开了她的衣领,发现那符文还在,只不过现在是在她的肌肤上,仿若画在了上面一般。
  他瞬间就明白了,那天在潭水上看到的符文为何眨眼便就不见了,它并非消失了,而是沉入潭水底下去了。
  这是镇压符文,它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出现,满月之夜,乃魔气最盛之时,所以封印会出现松动,符文会漂浮于月色中。
  底下那些邪魔如此猖獗,皆是因为封印松动的缘故,在这时,只有重新加固封印,才可以镇住它们。
  而加固封印,需要以灵力重新画出这个封印符文才行。
  他犹豫片刻,心下一横,对着莲花台上的女子道了句:“得罪了。”
  随后,他便抬手解开了她束腰的鸳鸯腰封,大红嫁衣一件一件地剥开。
  他心如止水地看向那莹润光滑的肌肤,目光在复杂的符文上扫过,将它一一记入脑海中。
  而躺在莲花台上的女子,却在悠悠醒转,她睡了太久了,醒来的这一瞬间,还感到有一点不真实。
  她感觉有一双手正在剥她的衣裳,那只手很急切,动作却很轻,直到她身上的衣物被全部剥开,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那人停止了动作,好像正在看她。
  她才刚醒就遇到这种事情,生气地抬起手,一掌拍了过去,恰好扇在那人的脸上,骂了一声“流氓!”。
  那人似没想到她会突然抬手,所以连挡都没有挡一下。
  她一把扯开脸上的红盖头,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她熟悉的少年,少年看到她的脸时,脸上的震惊难以言表,瞳孔越张越大,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师……妹?”
  她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又朝他扇了过去:“你混蛋!”
  少年是真的被她吓懵了,被扇了两巴掌都没有反应。
  她忙不迭将衣衫拉拢,掩住自己的春光,在看到自己穿的是嫁衣时更是吃惊,这云雁到底在对她的尸体做些什么缺德事啊!
  她囫囵地将衣衫带子系好,然后跳下了莲花台,可是却被云雁抓住了衣袖。
  本来她衣裳便没有穿妥当,被他一拉,外裳又滑落了下去,她回头怒骂:“你不要脸!快给我松开!”
  云雁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眸色迷离,朝她看来,嘴角翕动:“真是你?”
  虞洛芽抽回长袖,用力往他脚上踩去,破口大骂:“走开!死流氓!”
  她一张脸又青又红,把他狠狠骂了一阵,才转身跑出了阁楼。
  “别走……”云雁追了出去,可外面乱成一锅粥,魔气已经将祝台淹没,而穿着红嫁衣的少女跑下楼后就不见了踪影。
  “师妹!师妹!”他大喊着,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般,这个被送来献祭的新娘怎么会是她?
  而她又怎么会还活着?
  太多的疑问搅得他思绪不宁,而凌乱的同时,莫大的喜悦又充斥着他的大脑,虞洛芽她竟然还活着!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跑了。
  “师妹,别跑!”
  虞洛芽现在在气头上,她无法想象自己死后,云雁天天对着她的尸体做了什么,生前的一幕幕浮现于脑海,难道……
  “太不要脸了!”她又啐了一声。
  云雁跳下祝台,见四周全是从地里爬出来的冤魂,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冤魂了,而是邪魔。
  他们连自己村子里的人都要残害,早已经是邪魔外道了。
  四周的惨叫声铺天盖地席来,他长剑祭出,飞到了空中,按照记忆中的符文一剑一剑地勾画,在月夜之下,薄薄的清辉渡在修长的剑刃上,伴随着他手起剑落,一个完整的封印符便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