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举着双手,眼睛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勉强笑了笑: “我以为我们聊得挺好。”
“自然,如果刚刚和谐的气氛能一直持续下去那就太好了。只不过,你看来不想再好好聊聊。”景元的手指缓缓收拢,扳机眼见就要扣下。
n瞳孔一缩,双手剧烈摇晃着,连忙道: “等等,其实我还有东西要说!”
景元微微歪头冲人一笑: “比如?”
他天生俊美的面容再加上温柔的性格,笑起来总是会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只是现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连带着他的笑容都看着让人不寒而栗,好像他不在意接下来的话,不在意手中即将多一条性命。
n敏锐察觉到,在他所收集的资料中没有伤及任何一人性命的长乐天负责人实际上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他可以与所有人谈笑风生也同样在他人触及自己的底线露出爪牙,以雷霆的手段清扫一切敌人。
而此刻,他显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之后无论吐露多少消息,等待他的一定是悲惨的下场。
他眼中透着暗光,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按照那个俄罗斯人所说的做了。
“相信我,我掌握的信息对你们一定很有价值。” n改变了刚才的态度,显得更加小心谨慎: “比如,中也人格的来源,还有欧洲另一位和中也一样成功的实验体是谁。”
“只不过我希望这些消息能等我们去了上面再告诉您。您别生气,我相信您能明白我这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这样做。”
景元明白,这些话不过是n的权宜之计,而这些消息确实有让他活下去的价值。可他不相信一个为了兵器而不惜虐待,残杀孩童的人会乖乖把这些消息吐出来。
但是没关系,他只需要n活着就行。他不想让罗浮参与,却不代表不能寻求符玄个人的帮助。无论n的嘴闭得多紧,他都没办法让大脑内的信息消除。而符玄,能将他脑海里每一丝每一分的记忆全部挑出来。
种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景元正要示意彦卿把人打晕,怀中的少年却让他制止了动作。
中也盯着那些黑色的圆柱玻璃管,慢慢走出景元的怀抱,喃喃道: “我记得这里。”
“我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我在遇见你们之前一直活在这里。”
他忍不住上前,将手掌印在其中的一根玻璃管上,干净的玻璃管上印出他的身影,拉长扭曲,仿佛其内藏漩涡: “消失不去的黑暗,就跟这个一样。”
砰!
在中也手掌触碰的地方,一只更稚嫩的手心猛地印在其上!其内出现微微晃动,水波摇晃。
不是黑色的玻璃管,而是玻璃管内盛满了黑色的液体!
里面还有一个人!
n见此脸上露出夸张而轻蔑的笑意脚下顿时用力,景元见此快步上前抬手就要打晕n,只可惜晚了一步,一块地砖瞬间下陷,于此同时景元闪到n的身侧,抬手击中他的后脖颈,男人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晕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
“彦卿!接住里面的孩子,准备好防护措施!”景元沉声道。
彦卿没有犹豫,抬手一转冰剑随他的意念而动咻地向前冲去刺破玻璃管,也就是一句话的时间,其内黑色的液体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隐约露出漂浮在其中的有着橘色头发的少年,冰剑锐利,玻璃管顺声破碎,其中黑色液体没有了玻璃的支撑像喷泉一般呈圆形倾泻而下!
黑色的液体并没有洒在地上,而是顺势灌进了半圆状,呈碗的形状的冰晶中,冰晶形成发出“沙沙”的声音,稳稳当当接住了其内的孩子和水液。
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愣了一秒,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飞快跪在“碗”的旁边凝视其中的孩子。
那孩子懵懂地睁着眼睛,像是婴儿的灵魂被灌进了七八岁少年的身躯内,他全身泡在黑色的水液中,却没丝毫不适,他蓝色的眼睛没有被黑色的水液浸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中也,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砰砰砰”!
房间内所有的玻璃管炸开,黑色的液体带着奇异的树木清香和血腥味一同轰在房间中,伴随一齐涌入的,是房间四个角落向外深处的管子,里面喷出了白色的雾气。
像是树又像是人的怪物顺着水液滚落在地上又僵硬的爬起,随着走动,他们的皮肤不断掉落又重生,吼叫声带着野兽的哀嚎,仿佛恐怖故事的重现。
在血腥的地狱图景中, “碗”里的孩子静静伸出手覆盖在中也扒在“碗”边的手上,冰凉的手盖在中也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手上传来一阵舒适感,他似乎在安抚着他。
“保护好自己和他,好吗?”一道略显沉闷的生硬在耳边响起,中也倏地回头一看,发现景元的脸上不知何时带上了银色的半脸面具,面具严丝合缝的盖在脸上,在白炽灯下闪过金属的光泽,上面镌刻着浅浅的花纹,面具衬的那双金眸更加耀眼。
随着景元动作间露出的耳朵,那枚银色的耳坠消失不见。
面具显然是景元早有准备。
自从上次星核之乱中,不少士兵因为吸入了药王秘传散发的可诱发魔阴身的丹药而疯狂,受伤后,神策府便着手制造了这样的面具。
作用跟“防毒面具”大差不差,景元将其压缩成耳坠的模样带在身上,一是方便取用,二是不易被敌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