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慕摆摆手,笑道:“我办法多得是,只要子房先生你能成功脱逃就行。”
  不多时,马车驶到岔路口时,胡慕独自一人跳下了车,等候钟离眛的到来。
  系统不禁赞道:【你真的好有勇气,钟离眛说不定也记得你,你还敢下车拦他。】
  胡慕叹道:“那我就只能赌一把当时天黑他没看清我了。”
  【你最好是赌赢。】
  不多会儿,胡慕果然听到了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来了来了!”
  胡慕随手在路边采了一束野花,装作回城的样子,往钟离眛来的方向走去。
  钟离眛率领骑兵队伍经过岔路口时,果然停了下来。他看到胡慕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立即叫住了她。
  “请问姑娘,方才有没有看到一辆马车从这里经过?”
  胡慕抬头看向他,点点头说道:“我看到了。”她伸手指了一条路,“就是从那边走的。”
  钟离眛扫了一眼她指示的方向,又转头盯着她,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啊。”
  钟离眛骑在马上,抱着臂看着胡慕,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
  胡慕被他看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的神情着实不像是在看一个路人。
  系统也有些紧张地说道:【他好像认出你来了。】
  果然,钟离眛没有顺着她指的方向追出去,而是盯着胡慕,有些玩味地笑道:“姑娘,你可真是不简单啊。”
  听到这句话,胡慕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好的,他果然记得。
  钟离眛又道:“你那么喜欢来我们楚军营带人是吗?之前是韩信,这回又是张良,还那么巧,两次都被我遇上。”
  胡慕勉强扯起嘴角,说道:“不止两次,还有你没遇到的呢。”
  钟离眛坐在马上,俯下身对她说道:“姑娘真是好手段,不过这回,你可别想骗我。”
  说罢,他命手下将胡慕也拉上了马,随即调转方向,没有选择她方才指出的岔路,而是走向了另一条。
  大军一路疾驶,然而跑了许久,却越跑越不对劲。别说张良了,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这个时候,钟离眛才忽然反应过来中计了。他立即勒住了马,转过身瞪着胡慕,咬牙说道:“你骗我?”
  胡慕耸耸肩,一脸无奈说道:“我没有骗你啊,我给你指了路,是你不信的。”
  “你...”
  钟离眛被她堵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半晌后,他才从喉头挤出两声干笑,“真是高明的手段!难怪,当初韩信认识你不过三日,就跟着你走了。最后还要反过来对付我们!”
  胡慕明白了,看样子,钟离眛对于当初自己拐走韩信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会三句话不离这件事。
  她心念一动,忽然想要恶作剧捉弄他一下。
  于是,她勾起唇角调笑道:“钟离将军,你要不要也跟我走啊?”
  “你!你说什么?!”
  胡慕抱着臂,笑盈盈说道:“跟着我总好过跟着项羽吧,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将军,如今巡城追捕这种活儿都轮到你来干了,你不委屈吗?”
  钟离眛脸色煞白,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其他人,随即大声说道:“我跟着项王,他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未有过半分委屈!”
  说完后,他立即翻身下马,顺带把胡慕也拽了下去,拖着她走远了一些,咬牙低声说道:“可真有你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这样说,这话要是传到项王的耳朵里,少不了又要猜忌我一番!”
  此时,胡慕也收起了方才戏谑的笑容,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正色道:“钟离将军,那么轻易就能被离间的,都不是真正值得效力的人。你的忠心交给这样的人,那才是大大的浪费。”
  “如今项羽大势已去,要不了多久,整个西楚又会尽归大秦。到时候,你可就是叛军之将了,如今一切还来得及,你何不考虑考虑我方才所说?”
  钟离眛抬手制止了胡慕,也说道:“当初我听闻韩信入秦的消息,震惊之余,对他也是万分佩服。那时的楚国如日中天,而秦国却是旦夕将亡。他能在楚国势强,而秦国势弱的时候离楚入秦,那么我也不会在如今楚国危亡之时离开。所以,你不用劝我。”
  他拒绝得干脆,胡慕也在心底暗自叹服。钟离眛也是一个铁血男儿,跟随项羽一直战至垓下的最后一刻。然而,在这之后的事情,就或多或少有些令人唏嘘了。
  不过,今日她带着张良逃亡,前来追捕的正好是钟离眛,这会不会也是个机会?
  胡慕不再劝他了,而是说道:“将军奉命追捕张良,如今这个时候,张良怕是早已逃出城郊,你是追他不上了。”
  钟离眛沉默不语。
  胡慕又道:“将军打算如何?抓我回去交差吗?”
  钟离眛立即说道:“我抓你回去做什么?项王要的是张良,又不是你。我抓不到张良,也不会带你回去交差的,你大可放心。”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我今日若是抓了你回去,怕是韩信明日就要带兵杀过来,他可是我在军中唯一的朋友。”
  随后,他又一脸认真地对胡慕说道:“这回,我可是看在韩信的份上才放你走的。”
  胡慕也呵呵笑道:“我也是看在韩信的份上,才让你放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