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慕坐在屋内悠闲地喝着茶,她问英布:“你们战场上阵前叫阵,引人出去交战,一般都是这些内容吗?”
英布答道:“不出意外的话,每次上来就先是这些。不过这种内容,臣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所以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换一种方法叫阵。”
胡慕饶有兴趣地问道:“换一种?是哪一种?”
“就是...”英布话还没说完,外面楚军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叫阵。不过这回,他们的对象换成了胡慕。
“我听说,那个新任秦国皇帝好像是个女人,还挺年轻的样子。”
“她手底下那个大将军,好像叫韩信吧,从前还是我们楚营的人,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还转眼当上了秦国的大将军。”
“不过嘛,什么事情都经不起细想。那个秦国皇帝我是没见过,但韩信我可是见过,就凭他那副小模样,也难怪会被秦国皇帝看上。”
“原来如此啊!难怪他能以那么快的速度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一跃成了大将军,这其中之隐秘果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哈哈哈看来那个秦国皇帝图的可不止是一个大将军啊!”
“......”
“哐啷”一声,胡慕手中的茶盏猛地摔在了地上。
她豁然起身,冲着外面大声喊道:“他们放...什么厥词?!”
英布看着胡慕怒气冲冲地模样,心头一惊,立马上前安抚道:“陛下,可千万不能被他们激怒啊!”
胡慕站在原地平静了一会儿,忍着怒意又坐了回去。
英布守在她的身旁,生怕她一个急火攻心就忍不住点好兵马出城和楚军干架去了。
一旁的侍从赶紧上前收拾好了地上的茶盏,又给胡慕换上一副干净的茶具,小心翼翼斟满了茶。
胡慕看出了英布的顾虑,对他说道:“将军放心,朕虽然生气,但还是有理智的。朕不会因此就头脑发热出城同他们交战的。”
听到她这么说,英布才放下心来。他又连忙劝慰道:“陛下无需同他们大动肝火,仔细想想他们方才所说的内容,意有所指皆是韩将军,因此,陛下不必太过在意。”
胡慕抬眸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们说韩信就没关系?韩信是朕亲自封的大将军,他们说韩信不就等同于在说朕吗?!”
“这...”英布被她这句话堵得半天不知该说什么。他内心暗道,韩信虽是陛下亲自封的大将军,但他也是陛下亲封的啊,方才楚军在外面骂他明明骂得更狠吧,为何陛下刚刚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大将军?果然啊,官位高低决定了他们二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半晌后,胡慕内心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外面的楚军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拱火。
“不过我看,那韩信刚刚上任,就为了秦国肯这么卖力,次次带着那么一点点新兵都毫无怨言,他跟那秦国皇帝说不定真的有点儿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哈哈哈我看也是,毕竟是年轻人,有时候想要图谋点儿什么功业之外的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
此时,胡慕已经被气到骂都骂不出来了。她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水,半晌后,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俩到底是谁在图谋谁?他们自己搞清楚没有??”
英布看着胡慕如此烦躁不安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陛下虽然是陛下,但到底是没上过战场,没在军营待过,所以才会这么经不起挑拨。
他对胡慕说道:“他们说的这些东西,目的就是冲着激怒陛下去的。陛下若是真的往心里去了,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胡慕此时已经差不多快七窍生烟了,“可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她原本以为,他们也会像骂英布一样骂自己几句。就凭他们来来回回“丧家之犬”之类的水平,想必骂自己也骂不出什么花样来。结果没想到他们另辟蹊径,揪着自己和韩信的关系乱七八糟八卦了一通。
她又问道:“这些话你也听多了吗?”
此时此刻的英布油然而生一种“只有我能将现在的陛下劝好”的自豪感来。
他立马说道:“这些话语,臣也听多了。他们有时候叫骂无果,也会想一些其他的方法来激怒臣。至少现在他们只是在胡诌陛下和韩将军的关系,好歹还是一男一女。他们曾经还说过臣和另一个小将军...”
胡慕听到这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英布察觉到胡慕看他的眼神逐渐诡异起来,急忙解释道:“这些都是他们为了激怒臣而乱讲的一些话,臣可是有妻儿家小的,决计不是他们说得那样!”
胡慕摩挲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英布,没有说话。
然而,她越是这样,英布越是着急解释:“陛下,臣说出这些只是为了告诉陛下,敌军为了叫阵而说出的一些东西都是有目的的,就是冲着激怒我们去的,这些话都是没有根据的胡编乱造。我们行军多年的人,早就不会往心里去了。陛下第一次守城参战,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很容易被他们煽动情绪。”
经过英布这一通解释,胡慕心头怒气也差不多消下去了,她甚至还有一点点被英布那着急忙慌的模样逗乐。
“行了行了。”胡慕摆摆手说道:“将军无需做过多解释,朕都明白,朕也不会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就被他们激到要出去同他们交战,将军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