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境破碎只有一种方法——”琳达还在继续她的讲解。
“让梦境的主人,发自内心的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不真实的。”
赛琳娜听到这句话,瞳孔猛地一缩,心脏急切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她想到了路希塞尔最后疯狂悲戚的表情和梦境紧随其后的破碎,一个猜测从心底冒了出来,酸涩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在眼睛和鼻腔里打转。
【是……因为我吗?那就是说路希塞尔他认为……】赛琳娜感觉心口一阵疼痛,不敢往下想,【明明他平时……那我可以再见到他吗?那个存在是不是就是……】
想到这里,赛琳娜灰暗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一定得去试试看才行!】
福柯子爵,是塞纳斯王国一处边缘土地的领主。其中很令人意外的是,守墓人艾姆林认识他,甚至能算得上有不错的交情。这真是令人奇怪,一个守墓人和一位他国的贵族有联系?
或许是看出了玛丽的疑惑,艾姆林这样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冒险家,当初我和他曾经一起冒险过,所以关系不错。”事实上,这是个谦虚的说法。如果不是因为玛丽父亲的事情,艾姆林大概已经在福柯子爵的领地养老了。
出于这样的原因,在听到玛丽的请求之后,艾姆林决定给福柯子爵送去一封信,请求他的帮助。但是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要耗费很久,所以玛丽现在还在兽人族的领地生活。
老实说,玛丽觉得这块领土能由兽人占领,而不受其他王国的觊觎,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附近游荡的流浪种族实在是太——好斗了。如果是人类普通的身体强度,恐怕根本耐不住这么造作。
玛丽远远地看着山头又打起来的人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幻想种,脸上已经习以为常、波澜不惊了。
事实上,如人马、鸟人、人鱼之类的幻想种,除了受到海神庇佑的人鱼,其他的族群现在都很稀少了。玛丽觉得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到现在为止,她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人马在到处打架,没架打也要找架打的那种。
如果赛琳娜在这里,她大概会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人马这暴躁老哥的情况,那就是动物界赫赫有名的平头哥——蜜獾。
人马的日常生活就是:
1.你瞅啥?
2.来啊,打架啊!不怂,上!
反正对面有多少人不重要,对面对手牛不牛不重要,地点位置不重要,上去就是干!打就完事了!
这么一直打,天天打,人马这种种族族内人口数量少就一点也不奇怪了。甚至于数量要能多起来,那还反而就奇怪了。
鸟人作为另外一种幻想种,也同样不是个安分性格。他们没有像人一样的手臂,取而代之的是两只又宽又大的翅膀。鸟人同样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像乌鸦一样“嘴欠”玩人尾巴,搞偷袭拉仇恨。
鸟人很喜欢无缘无故招惹别人,并且嫉妒心和报复心极强。属于没事了就烦别人,别人生气了反击,他就要叫兄弟姐妹来一起打。打完了,下次见到想起来还要再打一次,打得别人只能窝火逃跑。但作死久了总会翻车,这不就有一天踢到铁板惹到大佬身上了么?大佬直接一窝端,就导致了这个种族几近灭族。
玛丽听到瑞拉说到鸟人少的原因的时候,真的是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大概就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
玛丽一边采摘浆果,一边听瑞拉讲这些魔法界奇奇怪怪的种族,心里不由得感慨:魔法界,真是……神奇啊!
第25章
小家伙
漆黑的黑夜里,天上星子点点,刚从梦中出来的两人都没有一点睡意。
以白色为基调,金色为点缀的宫殿在夜晚一片漆黑,如同没有任何人生活的荒芜的鬼屋。尖尖屋顶从左到右整齐排列,本该显得庄严精致,此时却有些渗人。因为它明明那么大,却又如此空寂。
宫殿里的黑暗生物悄悄摸摸地动了起来,做起自己的活计。鸡蛋大小的黑色毛团子一群一群的从这边滚到那边,“咕噜咕噜”地把地上的灰尘和落叶清了个干净。垂在墙壁上挂着的平平无奇的藤蔓,从花园里摘下半开的花骨朵放进宫殿各处的花瓶中,为冷清的宫殿增添几分鲜活的色彩。
他们尊敬崇拜的主却坐在神殿最高处,清冷孤寂。他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黑暗,扫了一眼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的一点火光。
路希塞尔回忆着梦中的自己,那个曾经温和阳光又天真的自己。反反复复的梦境是以他的记忆为基础构成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编织出最真实令他无法怀疑的记忆。但在他打从心底认为当初的那个自己他早就死掉了,在安娜他们死去的时候,在被同伴背叛的时候,那个生长在阳光下的自己已经死在了黑暗中。
路希塞尔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忘记了那些最初的温暖。梦境的创造者几乎已经成功了,一次次的反复失去,反复被伤害,让他鲜血淋漓。他已经在好似没有不同的轮回中开始逃避情感,封闭自己。但这样会导致情况进一步恶化,更加不能发现问题,甚至很有可能直接在其中迷失自我,神格崩裂。
但是,有个女孩不讲道理地闯了进来。
想到这里,路希塞尔不由得面上浮现一抹笑意,血色的眼睛中映照出漫天星辰,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