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我忘了,刚才厕所里面有俩个人在胡搞,希望他们这会儿已经走了。”
维克托本来是打算在表演开始之前去趟厕所的,他们下午就在这儿练习了,等到酒吧正式开门,他已经给自己灌下了4杯柠檬水。结果时间不凑巧,他去男厕所时发现门被从内侧锁上了,里面传来一些暧昧不清的响动——这种地方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维克托虽然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无法理解。
巧合的是,就在维克托准备去趟外面的公厕时,正好看见了他中午碰见过的‘杰西卡’从大门走了进来,而藤丸立香则被保安拦住了。
出于某种他也说不太清的原因——他下午的时候没好意思问那位绿眼睛美女的联系方式——维克托上前帮忙解了围。
演出正式开始后,酒吧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舞池里攒动着身影,那位非常热情的健壮辫子帅哥是他们乐队的主唱,很快就挑动了大家的氛围,一时间,鼓点与吉他的声响伴随着摇滚的吼声一块儿窜上了天花板。
藤丸立香和杰森一起走到维克托所指的那位调酒师跟前,对方正不紧不慢地擦着杯子,后头已经开始唱第二首歌了,好像是首还未发布的新曲,原先聚在这附近的人也举着手机凑了过去。
舞池更加拥挤了,这一块地方忽然之间显得有几分清净,调酒师问他们要喝什么。
“威士忌加可乐,”杰森说道,“给他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
调酒师什么都没说,抽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玻璃杯,从冰柜里夹了块纯净的方形冰块放进了其中一个杯子中。
藤丸立香收到的那杯鸡尾酒上放着薄荷叶,颜色又蓝又绿,她尝了一口,感觉像是青提味的波子汽水加雪碧,但是居然要12美刀。
“你们不是他们的粉丝?”调酒师问他们。
“不算是,不过这些歌确实挺好听的。”藤丸立香说,她刚刚还用手机看了看他们乐队的账号,订阅数不低,连上一首歌曲的mv也有快到600万的播放量。
“珍惜吧,”调酒师笑道:“听说已经有公司和他们签合同了,过段时间他们就不在这里唱了。”
“其实我是想来打听一个人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藤丸立香喝完了鸡尾酒,笑了笑将小费压在酒杯底下,一块儿推了过去,“他叫阿伦·弥尔顿。”
调酒师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奇怪地向藤丸立香扫过来,“你打听他做什么,他也欠你钱了?”
“他是个赌鬼?”藤丸立香顺着话往下问。
“我猜或许是吧。”调酒师耸耸肩膀,他拿了钱,说话倒是很爽快,“我们平时也不太会聊起这种私事,不过他有时喝多了酒,会不停地抱怨那些债主,还有钱、女人,学校——弥尔顿以前是高中老师,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钱被辞退了,你知道吧,冰山俱乐部的赌场,没有几个人能从那里捞到油水。”
“那你最近有见过他吗?”
“哎,我也不能记住每天晚上来的客人吧。”调酒师停顿了一会儿,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在前不久他确实来过一趟,应该是——上上个礼拜的……周五?疯三的锦标赛,肯塔基野猫队赢了弗罗里达短吻鳄队的那天。他把自己喝得烂醉,早上快闭店了都还没走,我们只好用他的手机联系他妻子把他带回去。”
“那是在什么时候?”藤丸立香问。
“你是说他妻子来的时间吗?我记得差不多已经是在凌晨的四五点了,”调酒师想了想,“但是他妻子来得很快,我们还奇怪了一阵呢。毕竟通常在那个时间点,大家早就已经睡着了,更别说她接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挺冷静的,挂了电话没过十分钟就赶过来把人带回去了。反正从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弥尔顿。”
之后调酒师还说了些阿伦平时喝酒的习惯,说他总是独身一人来,有时会赊账,到了月底要么他赢钱了来还账,要么就是他的妻子帮他还。
藤丸立香向调酒师道了谢,又给了几张小费,才和杰森从吧台前离开。
乐队一直演唱到深夜,一群喝了酒的人越跳越亢奋,空气里泛着一股恶心的甜腻味,混夹着酒精和烟草气味。而且见鬼的,杰森光是一个人站在那儿,小半个晚上就被一群络绎不绝的男人赶着上来搭讪——在拒绝了第三杯可能加过料的酒之后,杰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态度不能说是冷淡,只能说是冰封千里,之后来的人在他那种‘尸体在说话’的视线中打了个冷颤,退缩了。
藤丸立香在乐队休息时过去和维克托道了谢并告别,结果在试图穿过舞池的人群走向大门的路上,被几个漂亮的姑娘搭讪了。
女孩儿们喝了酒,看上去有点醉,跟着节奏舞动身体时在人群的拥挤中向她靠近,夸她可爱,嘴唇几乎要贴上藤丸立香的脸颊。
藤丸立香连忙向后仰,磕磕巴巴地抬起手拒绝,“sorry, no kiss.”
这里的人总是要更开放些,这些外国人上来搭话先是给你一个巨大的拥抱,然后进行贴面礼,毫不吝啬地发散着自己的善意,接吻于是从一个隐秘的暗含情/欲的符号转变为一种友善的象征。但无论多少次藤丸立香都不是很习惯。
她的声音被音乐声盖过,对方不得不再靠近她询问,眼皮上的亮粉闪闪发光:“你说什么?”
杰森从人群里挤过来,一把抓住了藤丸立香的手臂,“他说他今天有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