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下兜帽,一头罕见月色的长发晃晃悠悠地垂下,在日光下摇曳出一面碎光,犹如波光粼粼的微颤湖面。
  有夜理了理耳旁的发,纠结地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地图。
  但很快,她的头发就被人从后猛拽了一下。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不防出现的声音与头皮上的疼痛吓了有夜一大跳,她捂住后脑转过身去,却看见一颗被同色风信子簇拥的粉色脑袋。
  “什么嘛,原来不是幻觉啊…”
  双角兽杰弗里还维持着一手抓握她发尾的姿势,另一手捧着大把大把的风信子,鼻尖不停耸动以汲取嗅闻空气中的气息。
  圣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被阁下抛弃了吗?
  杰弗里奇怪地眨了眨那双大大的紫眼,又凑近嗅了嗅有夜身上的气味。
  当真是一点儿味道也没有了,难道是哪里用的不称心,才被赶出来的?
  ……真可怜。
  他同情地抬眼望向有夜,怜悯地叹了口气。
  杰弗里自那天偶遇有夜后,便出了公馆一路以原型逛到此处,自是不知那之后的故事,他只当有夜是那方面技巧缺失,惹得阁下不快才被扔至此处。
  但有夜见他那副神情,便想当然地认为杰弗里看穿了她路痴的本性,连忙轻声请求帮助。
  “请帮帮我。”
  “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杰弗里一下来了兴趣,他折下几朵风信子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好了!”
  浅粉的风信子被他用猩红的舌卷入拨弄,故意鼓起的腮自左向右来回反复,就像有什么正来回捣弄似的。在臌胀的颊边慢慢干瘪之时,他才炫耀似地吐出舌尖勾着的小物件。
  “怎样!厉害吧!”
  杰弗里吐着舌靠近。
  银白舌钉前,由浅粉风信子糅合组成的小五角星尤为醒目,湿漉漉地泛着一层水光。不过由于历经多次嘬弄,原本的淡粉在尖端处已趋于透明,几乎能看见花·瓣内里的纹路。
  “……”
  有夜不解地呆呆眨了眨眼。
  虽说这不知道能派什么用场的技能的确很厉害吧,但和她迷路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她沉默,杰弗里干脆直接吞下那研磨已久的风信子,抬手抹去唇角溢出的浅粉花液,他斜眼慢条斯理地舔净指尖才伸手捉过有夜欲递上地图解释的手,直接抽掉那张纸便随手一扔。
  “这个你还太早啦,纸张很难玩的。”
  杰弗里张口将她的手指含住,固定住有夜惊恐抽回的手腕,抬眼嗔怒般地开口。
  “逃什么?你摸摸看我是怎么动的,学得快一些。”
  由于嘴里还含着有夜的手指,杰弗里说这话时难免会磨到她的指腹。
  他微顿后便又折下一支风信子一同塞入口中,张口用舌自下而上地缓慢润泽那莹白的手指,硬质的舌钉刮弄柔软指腹之时带来奇异之极的触感。
  “像这样嗯,哈…嘬,还要避开这里…嗯。”
  似是意识到这样说话不太方便,杰弗里眯着眼吞咽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其实是,哈…有点难的。主要是,嗯勤加练习。”
  杰弗里还在持续动作。
  有夜却是完完全全地僵在原处,恨不得直接切断自己手指上的触觉。
  略显粗糙的风信子在那温润长舌的裹挟下直直擦上神经最为集中的指腹,卷动式地碾压推挤,又坏心地在她好不容易习惯到可以忽略这怪异感觉时,猛然压上三角型的硬质舌钉。
  冰冷的金属早就染上炙·热的温度,哪怕是擦着指缝揉搓也没有丝毫寒意,只带来无尽的痒与麻。可但凡她有任何想要抽离动作,手指都会被大力压下,被迫压进舌·根,再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力度挤压,吮·吸吞咽。
  “你!”
  有夜的脸几乎涨红到了耳尖,由于过分震惊而口唇颤抖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杰弗里疑惑地歪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与艳红探出的舌尖都在这青青草原下尤显冲击。他慢慢吐出有夜的手指,抿了抿唇。
  可有夜还僵在那处,那副呆愣愣的模样就像是嚼着胡萝卜被吓到的兔子,令卖力教学的杰弗里一下涌起无名火,直接上前狠狠掐住有夜的腮向外拉扯。
  “喂!你不会从没哔——,哔——或者帮阁下哔~过吧?”
  怎么能呆成这样,而且这股味道…越是仔细品味,那股纯洁的气息就越是清晰,白茶花香极具强势地萦绕于圣女身侧,好似无形的主权宣誓。
  但他在公馆里闻到的那股味道又是怎么回事呢?
  由于主神的坏心眼,那些本该消音的词汇第一次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有夜的耳,她的脸更红了,连耳尖都涨成血一般的鲜红。
  她赶紧扒拉下杰弗里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地图,指着教廷的位置询问。
  “…能请问这里怎么走吗?”
  她发誓绝不会再和杰弗里多说一句废话,一定把他当作工具人npc对待。
  双角兽当真没有正常脑回路,脑子里除了哔——就是哔~!
  “你是不是还没哔——过?”
  有夜的手指有些颤,她屏着一口气,重复了完全相同的问句。
  “请问这里怎么走?”
  “我说,阁下是对你哔——但没完全哔,还是哔~了或者素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