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是彻底踩到雷点了。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没有经历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信不信爱情。
  于是有夜只得彷徨地移开眼,反手抓住塞浦思的手腕就急急开口。
  “跳舞!我想练舞姿!请教教我!”
  “您并没有需要习得优雅舞姿的必要。”
  “费诺前面说了!让我磨合舞步前,先学学舞姿。”
  闻言,塞浦思欲言又止地自嘲一笑,后退一步抚胸行礼。
  “…是。”
  有夜松了一口气,看来对付塞浦思,只要搬出费诺就行。
  她连忙提起裙摆,刚要前倾上身行礼,就被塞浦思以手背抬起下颌。
  “您的仪态的确糟糕,请不要低头,与肩保持平行。”
  他又用另一手点在有夜提着裙摆的手背上。
  “太用力了,请不要把裙摆团成一团捏在掌心,手心留空,手腕翻开。”
  有夜摇摇晃晃地照做,等到裙面因着练习而被她捏得皱皱巴巴之时,塞浦思才终于接过她的手,进行下一步的纠正。
  当不同于血族的温热手掌贴上后腰之际,有夜瞬间绷紧了身体,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塞浦思立刻皱着眉松开了她。
  “您太僵硬了…或许我们该从最基础的拉伸开始。”
  “…好。”
  事到如今,有夜也没办法说出“她不想练了”之类的话语,只能硬着头皮奉陪到底。
  “那么,请您脱下鞋,坐到地毯上撩起裙摆。不用太多,露出膝盖就可以。”
  塞浦思一边说着一边脱去了燕尾外套,将袖口略微上挽,手臂内侧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也因此更为清晰地印入有夜的眼。
  好多…不过粗略数一下,就有不下几十道。
  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么?为什么被当作食物饲养,塞浦思还能如此尊敬菲诺?
  有夜想不通,只能慌忙别开眼,按照指令绷起脚尖。
  塞浦思来到她的身后,一掌按上她的后背,发出明显指令后便从旁协助着她,让有夜侧脸贴上膝盖,维持着体前屈的姿势。
  “是我错怪您了,您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柔软许多。”
  塞浦思看着有夜与双腿紧贴的身躯,一手撑在一旁的地毯上,也稍稍压低了身子,半帖在有夜后背,悄然凑近那大片月色中唯一红艳的小小耳尖。
  “那么,是因为舞伴是我,所以才僵硬成那样的么?”
  “不是的!”
  有夜急急解释,她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涌上脑袋,膝盖内侧又涩又酸,脚尖也是冰凉的,难受得很。
  可塞浦思还在加力,似是还想将她再往下按一些,可她已经把脸贴上膝盖了,再加力也无济于事。他无非是想让她无法起身,继续保持罢了。
  “好酸!不行了,别再推了。”
  “请您勾脚。”
  有夜原以为塞浦思很快就会松开她,可冰冷吐出的指令伴随着越发紧压而来的身躯令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刚放松酸到发麻的足尖,就被塞浦思握住脚掌直接摆成勾脚的姿势。
  “万分抱歉,时间有限,还请圣女大人不要过分抵触。”
  他的手并没有松开,淡淡血腥气随着塞浦思的动作传来,那股咸腥的气味令本就双腿酸涩难忍的有夜越发难受了。
  她怎么能忘记塞浦思这家伙虽披着恭敬执事的外皮,实则也十分霸道强势的事实呢。
  今早他也是说着完全一模一样的台词,将缩在床脚的她硬拖出来洗漱的。此刻又怎么会真得去听她的话。
  踏着他人手掌的脚心也因不得不维持勾脚的姿态而开始坚持不住地抽搐。
  不过抽搐的脚掌很快就被对方握住轻轻揉捏,按摩着恢复正常,可即便她已经快要抽筋,塞浦思却仍没有要放开她的迹象。
  “请圣女大人再坚持一会儿。”
  塞浦思平静地叙述着,丝毫不管愤愤瞪向他的有夜,依旧面容平静地暗自施力。
  有夜侧躺在自己的腿上,赶紧寻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试图与塞浦思聊天,好让这段时间变得不这么难捱。
  “你为什么宫廷舞跳得这么好?连费诺都夸你。”
  她觉得费诺的舞步已经十分精彩了,无声似有声,她仿佛都能听到他起舞时的伴奏。可饶是那般擅舞的费诺,一开始却是向她推荐了塞浦思,并说他跳得比自己都好,这着实引起了有夜的好奇心。
  “…只是不值一提的生存技巧罢了。”
  “生存技巧?你以前是舞蹈家吗?”
  察觉到后背的力量骤然放松,有夜连忙起身屈腿做起放松。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脑袋,原本想要偷偷观察对方脸色的视线与那双一直锁定她的暗金瞳仁撞了个正着。
  有夜局促万分,连忙弯腰整理裙摆以缓和尴尬。
  可她很快就被塞浦思带有强烈自嘲的低低笑声吸引。
  “舞蹈家?如果真是舞蹈家,倒也不错。”
  塞浦思起身,慢条斯理地穿回燕尾外套,那双暗金瞳仁被低垂眼睫投射而下的阴影进一步染黑,再也无法看出任何情绪变化。
  他虽毕恭毕敬地屈膝做出邀舞的姿势,可姿态却是十足十的高高在上。
  “圣女大人若是将一支舞自小跳到大,也能跳得像我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