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位置,只是这一次,他的胆子更大了,敢把黑乎乎的小脑袋探进门里,黑葡萄似的眼睛雷达似地往里面扫描。另一方面,两只白嫩的小手一上一下地抓在门框上,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坐在长桌前的人不见了,只剩下一张遍布着血渍的长桌,和一张普普通通的椅子。长桌和椅子都歪斜了,可见人走得很匆忙。再往底下看, 池子里隐隐约约飘着一个人。两条腿稍微分开一些,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看了半天,也没见他动弹一下,估计是昏迷过去了。
贺沉星之所以能看清,还要归功于池子里那些鱼。那个人周围的鱼都清空了,空出了一片没有鱼的区域,让他想看不见都不行。
这个人大概很不讨鱼类家族喜欢。
哪怕是昏迷了,也没有一条愿意靠近他。
贺沉星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进来。
他不急着走进去,先在四周的墙壁上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摸到了一个鼓鼓的凸起。柔软的指腹轻轻往下一按,四周的灯全部亮了起来。不止头顶上有灯,四周的墙壁上和泳池底下都装了灯。
所有的灯一下子亮起来,驱散了屋里的黑暗和阴森。
贺沉星举起手掌挡在眼前,挡住照射过来的漫天光线。
片刻后,他放下那只手,小心地踩着冰凉的地板走过去。
距离池边还有一段距离时,他谨慎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往池子里张望。
那个人双眼紧闭,嘴唇和下巴都淹没在水池里,半长不短的乌黑头发在水里飘散着。他拥有外俊美的五官轮廓,轻松地秒杀贺沉星所见过的所有男明星。
这是那个怪物变的?
贺沉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身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好青年,从小就被教育做学雷锋做好事。贺沉星无法做到坐视不理,他咬了咬嘴唇继续往前走。
池水冰凉刺骨,贺沉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环抱住自己,轻轻打了个冷颤。水曼到他的腰部,他担心会弄湿衣服。想了想,他没有急着往前走,而是脱下身上的白衫衫,整整齐齐地叠好,在池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动作轻柔地把衣服放好。
他全身上下脱得剩下一条小苦茶子,全身上下的皮肤白到反光,重新下到水里。有心理准备了,他这一次没有打哆嗦。咬着牙忍受着深入骨髓的冷意,一步一步来到高大的男人身前。
近距离看,他的英俊更有冲击力。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荡平了遮在面前的浓雾,让你看到了绚丽的风景。
这是一张完美的脸,就像上帝亲自捏出来的一样,每一个角度都十分完美。
水实在太冷了,贺沉星没时间多想。细白的双手抓住男人的两个肩膀,利用水的浮力把人推到水池边。他们所到的地方,鱼同样跑得干干净净,拼了命一样往角落里挤。
贺沉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现在可没有心情研究这些呆头呆脑的鱼类。他又是用两只手抬,又是用两个肩膀轮流扛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到岸上去。
他趴在池边缓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地爬到岸上,哆嗦着手指把那件白衫衫裹在身上。虽然依旧很冷,但比在水里强多了。
“喂,你醒醒。”
贺沉星环抱着自己在他面前蹲下来,大着胆子轻轻拍下他的脸。
触感跟人类没什么区别,只是皮肤表面冷得像冰一样。贺沉星猜测,可能是在冷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毫无温度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不会是没气了吧?”
贺沉星喃喃低语着,伸出白嫩的手指头放在他的鼻子底下,感觉不到一点点的鼻息。他不死心地趴到男人胸口上,耳朵贴在冰凉的皮肤上,屏住呼吸听了半天。
没,有,心,跳!
一声心跳都没有。
贺沉星吓到了,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一屁股坐到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腰部,瘦弱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
“真死了。”
他红唇微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恐惧。
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亲自看到“死人”是什么样的,他刚才还胆大包天地摸了“死人”的脸。
想到这里,贺沉星不由一阵恶寒,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排排起立。他一只手按在男人健硕的胸肌上,另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肚腹位置上,稍微借了下力试图站起来。
然后,他刚一用力,就感觉手掌底下的胸肌似乎动了一下。
“咦?”
惊讶之下,贺沉星的屁股蛋刚刚离开,又慢慢地坐了回去。用惨白中透出些许桃花般粉嫩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戳着鼓包包的胸肌。一边戳,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软软糯糯地:“是我的错觉吗?刚才明明动了,你再动一下让我看看,说不定人没死,还有得救...”
戳了半天,他娇嫩的手指头都戳疼了,底下的胸肌也毫无反应。
“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贺沉星不死心,软软的手指头往下面移去,在坚实的腹肌上留恋不去。所到之处,冰凉的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余温。腹肌硬绑绑的,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冰冰凉凉像玉石一样,摸起来手感好极了。贺沉星自己没有腹肌,也没有摸过别人的腹肌,第一次摸到腹肌有点小激动,不知不觉多摸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