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慌乱着点头:“我马上支走他们,矜年拜托你去楼下找找知意,求求你快一点,我怕他已经走了…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沈矜年和顾砚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砚比沈矜年先一步起身,按下他的肩膀,将沈矜年重新按在沙发上:“你休息,我去找。”
沈矜年还是固执地站起来,陪着顾砚走出病房外仔细关好门,背着陈含说出他的顾虑。
“他既然不送上来肯定是不愿意出面的,真的能找得到吗?”
顾砚:“我尽力而为。”
沈矜年沉重地点了两下头,双手按压住顾砚的肩膀使人被迫向下屈了膝盖,和自己保持同样的高度。
他凑上前去轻轻蹭了蹭顾砚的唇角。
给顾砚挥手:“快去吧,这里我解决。”
两个人相互配合。
沈矜年重新回到病房里里等着陈含的父母回来,准备把人支走。
结果没想到这件事情出乎意料地简单。
甚至根本无需他开口,两位长辈神色匆匆地放下水果和检查报告后,立刻和他们道别离开了。
不止是离开医院,而是立即买了车票返回老家。
陈含的大义灭亲起了效果,家里的公司出了空前绝有的巨大危机,如今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陈含听闻这个消息后甚至忍不住笑出声,甚至有一种报复过后的心情舒爽。
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家会不会因此而亏空破产,也不担心自己极有可能经历童年时期颠沛流离的生活。
“你不担心被伯父知道内情吗?”
陈含自由恋爱影响了两位老人对公司的未来规划,仅仅如此,就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家的产业是被亲儿子算计着拱手让人后……恐怕把陈含打死也有可能。
“随便啊。”陈含自嘲一笑,“小时候上学他们总嘲笑我是粗俗暴发户的儿子,和真正的少爷天差地别,这个确实没错,我爸能发家也不是用的什么正当手段,没有脑子去经营生意迟早会经历这么一遭,何况我家早就强弩之末了,所以才会这么焦急地想叫我去联姻。”
家里产业式微是必然,他的短信只是一道催化剂。
沈矜年:“区别是你要多挨一顿揍。”
陈含闭上眼睛:“不过我也爽到了。”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逆反心理上头,完全操纵了陈含的理智。
就在两个人聊了没多久。
顾砚十分意外地出现在门口。
他下楼到现在也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短的让所有人心里都凉了半截。
“怎么样?”沈矜年替陈含问出口。
“两个消息。”顾砚不等他们询问直接开口解释,“他不能见陈含,但是如果同意了短信联系。”
“没关系我不介意,只要知意愿意和我说话就行。”陈含急着去摸索床头的手机。
但是突然冷不丁地想起来…在一个星期之前自己的电话卡已经随手丢掉了。
悔恨情绪瞬间充斥满整个胸膛。
沈矜年:“……我去给你买新的。”
陈含激动:“谢谢你沈矜年,你就是人间丘比特、当代柴道煌,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没齿难忘,等我和庄知意修成正果后一定在结婚那天单独给你开一桌,重谢你的付出和帮助,等我们有了孩子你一定是干爹首选。”
“……神金。”
沈矜年吐槽完马不停蹄地离开,生怕陈含一会不留神把八代祖宗也叫上一起感谢他。
十分钟后。
顾砚也被烦得主动离开了病房。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同一家店里相遇,沈矜年已经买好了电话卡,看到顾砚身影的时候还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错。
陈含大有长进。
顾砚这么好脾气无底线的人,也能被他烦到落荒而逃。
沈矜年看着他欲言又止黑如锅底的表情,忍不住嘲笑出声:“我没想到你的克星不是我也不是沈麦冬,而是陈含。”
顾砚急得一把攥住沈矜年的手腕,声音沙哑几近哀求:“我给陈含请了3个高级护工轮流照顾他,今晚我们回家睡好不好…你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休息了,瘦了不少。”
男人的指腹蹭上沈矜年眼下乌青,顾砚的心疼不加掩饰。
他还不曾见沈矜年有过这么重的黑眼圈。
顾砚压着声音:“我和宝宝都很想你。”
沈矜年犹豫了片刻,一边是他的新婚伴侣和孩子,一边是为救自己舍生忘死的好朋友,两边的牵挂让他难以抉择。
最后沈矜年还是选择了后者:“那晚上我和麦冬开视频吧。”
“……”
顾砚明白他的坚持。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不过……
沈矜年自己愿意主动照顾陈含,但是他没想到,陈含反而拒绝了他的留宿申请。
陈含和庄知意聊过天以后仿佛打了鸡血,伤口都不觉得疼。
兴冲冲地从床上爬起来要把他们两个人通通撵走,锁在病房外。
然后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给庄知意发语音:“宝宝我好可怜,朋友家事缠身、父母不闻不问、护工恶意冷落…现在孤零零地没有一个人能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