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他自己反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alpha也看出了他在走神,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太密集了扰了客户的兴致,便立刻收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沈哥,您还有事情吩咐吗?”
“没事了。”沈矜年摇头,他提醒身侧的alpha:“你和我的对话不要泄露出去半个字。”
“放心吧沈哥,我嘴可严实了。”
alpha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说完后一溜烟地打车离开了沈矜年的视线。
韩书峤在重蹈覆辙他的经历,甚至比当时的自己更加悲惨,走投无路便只能下海。
至于是谁的手笔…他用头发丝想想也知道。
“呕——”
干呕声从耳边炸起,陈含捂住胸口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胃里的酒水一阵又一阵地往喉咙里反流。
他吐了半天也只是吐出酒,除此之外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沈矜年捂着鼻子给陈含丢过去一包纸巾,毫不掩饰表露自己的嫌弃:“你真恶心啊。”
陈含吐过以后似乎是清醒了不少,抬眸看向沈矜年后,默默比出一个中指。
然后接着吐。
等他吐到胃里舒服许多,眼前突然出现一瓶矿泉水和一板药,再往上是一脸嫌弃的沈矜年:“解酒的。”
陈含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剂量都不看直接全部扣下来塞进嘴里,就着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咽进肚子里,然后长出一口气。
“吐完,果然好多了。”
沈矜年依旧脸色凝重:“既然醒了,那去谈谈?”
时间较晚。
两个人难得在湖边找到个合适的谈话位置,或许是远离路灯光线较暗,这里人迹稀少并没有太多人打扰。
习习凉风迎面吹来。
陈含躺在草坪上,目光无神:“庄知意不想见我。”
“你联系上他了?”沈矜年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借着月光打量陈含。
“没有。”陈含道,“调查员说他在反向抹除掉自己的踪迹,应该也是请了专业人士来处理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查到…”
或许是月光过于惨白生冷,光线笼罩在陈含身上的时候也衬得格外凄凉萧瑟。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狠心,唯一能解释的理由是…他根本不爱我……”
所以并不在乎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失落。
“你的伤口好些了吗?”沈矜年问。
陈含侧过头来:“身上的还是心里的,身上的痊愈大半,心里的越裂越深。”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查吗?”
专业人士都查不到一点线索,他们恐怕也是徒劳无获。
“先静一静吧。”
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超他的承受范围,陈含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频繁早搏,噩梦频率增加,睡眠质量直线下降甚至出现幻觉。
再这样下去恐怕也撑不到庄知意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沈矜年也赞同:“最近休息一下可能对情绪比较好。”
陈含叹气,缥缈地散在虚无里。
夜渐浓,风渐起。
沈矜年身后的银杏树叶簌簌作响,苍翠欲流的叶片从枝头落下,飘飘扬扬地打着旋儿飘落陈含胸口。
他随手捻起来。
稀薄月光下,银杏叶片宛若一直了无生机的蝴蝶。
陈含侧着头叫沈矜年,突然察觉到他身后快速闪过一个黑色的影子,藏到树干后面。
陈含仅存的酒意全部清醒。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快速呼喊出声:“沈矜年快过来!”
沈矜年不知背后的情形,但是他100%信任陈含几乎是瞬息之间他便调整好了跑路姿势,脚掌撑住树根后用力弹射起步,冲出去足足两米远。
在沈矜年离开的0.1s后,树干后突然窜出一个黑衣兜帽男人,双手攥着一把短匕首,朝着他原本的位置疯狂乱砍。
沈矜年被突然的偷袭吓得心脏狂跳。
赶紧弯腰拽起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子的陈含,电光火石之间,黑衣兜帽男已经大步流星地飞驰到沈矜年跟前一步之遥,挥舞的匕首仿佛就在他耳边,甚至可以听到清晰的破空声。
“陈含快站起来!”他咬紧牙关,一把拽起酒后身体酸软无力的陈含。
后者咬着牙铆足劲借力站起来。
恍惚之间他刚好看到沈矜年身侧的黑衣兜帽男已经高高举起刀刃,正快速地向下砍过来!
他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用脑袋猛地撞击向沈矜年的胸口,撕心裂肺地喊住沈矜年:“躲!”
沈矜年根本不需要躲。
陈含的铁头功在一秒钟之间就把他撞出去三米远,最后脚步不稳地一屁股跌在地上,把骨头摔裂了似的疼。
他捂着不大舒服的肚子,顾不得身侧有没有路过的行人,立刻释放大量的超高浓度双s级压制性信息素。
沈矜年紧急看向陈含。
只见那把本该插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直直地捅进了陈含的肩胛,大量黑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白色t恤流淌到手臂上,在路面汇聚成小小的血洼。
而在那个持刀伤人的男人则受到信息素压迫,脱力地跪在地上,痛苦捂着腺体和脑袋,大口大口呼吸崩溃地嘶吼。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