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落后管家半步。
亦步亦趋追在男人身后。
许是心里不安,沈矜年的脚步越来越快,直至他将管家都落在半步以后,两个人花了五分钟就步行到了别墅会客厅。
管家给他倒了杯水后就退下离开。
沈矜年坐在沙发上,紧张不安地环顾四周。
偌大的别墅里竟然没有雇一个佣人,甚至连家里的装潢摆设都很精致冰冷,像是精心设计的顶级样板间,没有任何一件日常生活用品,也看不出什么家庭氛围。
沈矜年环顾四周。
眉心紧锁,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何夫人是什么意思。
仿佛是刻意晾着自已,利用他的不安,惩罚他不守信用。
沈矜年的手心里沁出冷汗,手脚冰冷,胃部又开始隐隐绞痛。
就在他最是慌乱无助的时候……
鼻腔突然闻到了空气里萦绕着一股轻淡的、熟悉的、令人魂牵梦绕的信息素香气。
雪松!
沈矜年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炸开了烟花一般,坠落的小火星将他乱糟糟思绪燎断,只剩下胸口最原始的狂烈心跳。
沈矜年站起身体来,四处寻找熟悉的人影。
只见顾砚从他进门的方向下车,怀里还抱着被毛毯包裹严实,正在熟睡的孩子。
沈矜年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男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沈矜年的眼泪突然溢出眼眶,浓烈的委屈和思念在一瞬间凝聚成实质,夺眶而出。
宛若断线珠子无声砸落到地毯上。
顾砚轻轻地将孩子交给月嫂阿姨。
会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男人抽出纸巾,捧着沈矜年的侧脸擦掉他脸颊上的泪水,垂下的眸子里藏着化不开的心疼:“对不起,对不起。”
沈矜年仰起头看顾砚,咬着下唇的软肉,憋的五官变形,强忍着把泪水逼回眼睛内。
他忍着没哭但是忍不住哽咽,抬起鹿眸一般清澈又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对不起什么?”
“我来的太晚了,让你受了委屈。”
顾砚的自责不加掩饰,手里的纸巾都被眼泪打湿了,他只能温柔地用指腹一下接着一下地蹭掉沈矜年的眼泪。
最后小心翼翼地揉着沈矜年唇瓣处的肌肤,故意转移注意力,让他松开咬着软肉的牙齿。
沈矜年把脑袋栽进顾砚怀里。
揪起他的衬衫来,把自已的眼泪鼻子胡乱一通,全部抹给顾砚。
下一秒。
沈矜年主动抱住男人的腰,将人扑在沙发上,毫不犹豫地吻住顾砚的唇瓣。
交缠厮磨。
久别重逢的吻带着长时间压抑后的宣泄。
又凶又激烈。
沈矜年就算不会换气憋脸颊通红、眼泪住不住地坠落,也不舍得松开他眼前的男人。
好像要将自已揉进顾砚的骨血里,找寻遗落在男人身上的安全感。
幸好顾砚的理智在线。
怕沈矜年憋死,掐着人的下巴强行掰开了沈矜年的吻。
安抚地搂住他的后颈,让人贴在自已胸口:“小宝,先冷静一下。”
沈矜年红着眼眶红着双颊,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衣服上,洇湿了两个人身上的布料。
沈矜年一边打哭嗝一边哽咽,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半晌,“我不知道要,要怎么和你说,我,我脑袋很乱。”
“那先不说。”顾砚抱着沈矜年,调转了一个方向。
叫沈矜年躺在沙发上,他单手撑着身体,居高临下擦掉沈矜年脸上的泪珠。
他轻轻地啄了一下沈矜年的唇角:“哥哥的手术费我在来的路上就全部交齐了,家里的欠的钱也以你的名义还回去了,不用为这件事情担心。”
沈矜年搂上顾砚的腰。
鼻音浓重:“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顾砚的眼神顿了一下:“我脱离顾家后,也挣了一些的。”
他前期用亡母遗产研究金融和投资,后期为了避开顾家的眼线,只能和何聿联手委托其在国外发展,虽然何聿是对外的总经理,但是真正决策控股的是顾砚。
顾砚将过去的经历实话实说。
他有钱,有花不完的钱。
只是初期时候没想到穷小子人设会吸引到沈矜年的目光,所以他将计就计,把一穷二白演绎得出神入化。
顾砚以为是得了一颗糖。
没想到是亲手埋了一颗雷。
沈矜年听了顾砚的真实身份,翻了个身,躲开顾砚的视线没有再看他。
男人心里突然忐忑起来,看着怀里人染着绯红的眼尾,小心翼翼起来:“你会生气吗?”
沈矜年摇摇头。
“我没有理由不高兴。”顾砚于自已有恩,就算瞒着他也是顾砚有自已的考量,沈矜年哭过以后声音还是闷闷的,“…你怎么发现我缺钱的?”
顾砚揽住沈矜年的腰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已腿上搂在怀里,吐气时候蹭到沈矜年的耳根:“我发现你受了委屈。”
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叫老公。
他不敢轻举妄动惹沈矜年生气。
所以叫何聿去查。
何聿查了一晚上,才把沈矜年回家之后的所有经历整理成文件发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