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野托了父母的一位朋友,很快找到了施工公司,第二天下班后,直接组了个局,约周文木、宋梓谦和那位帮忙的叔叔、对方公司的领导及施工队队长一起吃饭。
他问晚渔要不要一起,晚渔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过去,就婉拒了。
吴姝妤最近提出一个有趣的方案,让晚渔自己拍一些视频,做成vlog,分享到社交媒体。
最近很流行明星拍vlog,以晚渔的咖位,本来完全没有跟风的必要,不过他之前很久没好好工作,令粉丝感到很担心,他本人也觉得这个形式很有趣,就答应拍一期试试。
他白天时很认真地列了拍摄提纲,调试好摄影机,决定从自己剪头发开始拍,但拿着剪刀无从下手。
这和演戏不一样,没有重来的机会。要是他把头发剪得不好看,可没有办法再拍一遍视频素材。
又或者,他剪好了头发,却发现视频没有录进去,也没办法补拍了。
晚渔紧急补课,学习了男士剪发速成教学视频。
又问陆观野,能不能请他站在设备后面,确保拍摄没有问题。
晚上的饭局结束得很早,陆观野就说可以,让晚渔来家里。
晚渔带着摄影设备和理发设备去陆观野家,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认为客卧的卫生间设计简洁,光线理想,决定在那里拍摄。
为了防止摄影机中途暂停工作,出现意外,陆观野提出可以把手机支在旁边,一起拍摄,也多个保障。
晚渔在家里化了很淡的妆,在镜头里不明显,像是素颜,但在陆观野看来,漂亮得过分了。
陆观野示意他开始拍摄,晚渔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用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语气,笑眯眯地和粉丝打了招呼,简单介绍说之前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现在为了新的工作,要把头发剪掉了。
晚渔又说,他第一次把头发留到这么长,很想试着自己剪一下,觉得应该很有意思。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临阵磨枪,一边闲聊,一边看了最后一遍理发要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拿起剪刀。
陆观野只是看着屏幕,都能想象到视频剪辑放出后,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和一些言辞礼貌的、或者不礼貌的、叫老公、或者叫老婆的弹幕。
晚渔拿着剪刀的手又放下,很吊人胃口。
他仿佛突然记起来什么,解释道:“我没有打算剪得很短,给造型师一点捞我的机会。”
晚渔在耳后比了比手势,示意就剪到这里,笑了一下,说:“我不想因为发型问题,失去工作。”
晚渔再度拿起剪刀,又故意放下,补充道:“危险行为,请勿模仿哦。”
晚渔凑到镜头前,好像在照镜子一样,小心抓起耳后的头发,轻轻剪掉,一缕卷曲的头发就轻轻飘到干净的瓷砖上。
他对着镜头旁边的镜子检查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满意道:“好像也不是很难,应该不会翻车。”
晚渔抬眼,愣了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观野不再盯着摄影机的屏幕看,而是直接盯着晚渔的脸看。
陆观野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前,真像是一个严厉的导演在挑剔晚渔的表现。
但他眉头微微往下压,眼神很黑很深。
晚渔触到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对着镜头自言自语。
对演员来说,无实物表演是基本功。
只要他愿意,晚渔可以对着一颗苹果表演情意绵绵、怒火中烧、如丧考妣等等。
但今天晚渔对着镜头,少有的感到怯场,开始反思找陆观野帮忙是一个错误决定。
最基础的表演课没有教过晚渔,如何对镜头后爱人如有实质的目光视而不见,演出平静、镇定与自然。
这条不能ng,必须要一遍过,不能拍到一点破绽。
晚渔默默提醒自己,每每看向镜头时,都花很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不与陆观野对视。
克制自己,不露出那种,看向陆观野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晚渔打趣的话少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好像很专注地剪头发。
他把头发剪到耳后,又稍微修剪了一下两边层次,用手拢了拢,展示给镜头。
好像很专业的样子,其实只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不论剪成什么样,都能驾驭罢了。
正所谓,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
陆观野低下头,不出声地笑,仿佛看到一只小猫认真打理毛发,却把自己舔得乱七八糟。
碎发在他脚下积了薄薄一片,晚渔总算对自己的新发型满意,心里估计视频时长也足够了,如释重负,微微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接下去就交给理发师了!”
晚渔一手挡住相机镜头,一手按到停止录制的按键,确定摄影机停止工作了,冲着陆观野道:“你怎么盯着我看。”
陆观野反而问:“大明星,怎么能怕被看?”
晚渔气势弱下去,顿了两秒,才道:“影响我工作。”
他说不出口,陆观野看他的眼神太露骨,他仿佛被视/奸。
看到晚渔露出吃瘪的、不知所措的表情,陆观野总是分外愉悦。
大明星阅历丰富,受人追捧惯了,但很少被人欺负到说不出话吧。
陆观野说:“喜欢你,想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