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谦拿了一手好牌,小牌都连成炸弹,还拼出一副同花顺,炸了四次,成功做了头家,把出牌权顺利让渡到小叶手里,小叶也争气,很快出掉牌,最后晚渔三人只努力关住谢老板。
宋梓谦向队友邀功,笑眯眯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小叶捧场道:“厉害呀。手气这么好。”
晚渔忍不住吐槽他,道:“戆人摸大牌,这种牌,不论怎样打,都能走头家。”
宋梓谦也不恼,反而呛道:“有人摸不到好牌,急了。”
这一把轮到晚渔发牌,他余光去看邵梁脸色,但邵梁打牌一向很稳,不带什么情绪,算牌又准又快,跟他一组,不论牌面好坏,都是输少赢多。
晚渔暗自佩服,心道真是好涵养,自己要趁此机会,多多向邵梁学习。
打完一轮,邵梁组没什么悬念地赢了,宋梓谦没有兴致再玩,要去放烟火,小叶穿上外套跟他出去,牌桌上剩下的四个人重新开了两副牌,打八十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梓谦是并非良偶,对小叶绝没有什么真心可言,不过是露水情缘,谢志不看好,也不好多说什么,四个人沉默地摸牌、出牌。
过了会儿听到外面响起砰砰的烟花声音,从他们的窗户里,正好能够望到漆黑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绚丽花火。
晚渔的位置正对窗户,看烟花分了神,输了两把,被谢老板追平,对面与他组队的邵梁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专心。”
等他们又打完一轮八十分,已经是凌晨,外面的烟花早就歇了,四个人各自回房休息。
玩了两天,年关将近,谢老板与齐哥先回沪,小叶想多留几天,等除夕那天,与宋梓谦一起回去。
谢老板懒得管他,就当多给他放两天假。
谢老板走前,晚渔忍不住问他,陆观野到底会不会来。
谢老板也不能断言,只说陆观野的家人在国外,这几年过年都在雪场。
晚渔恳请道,你帮我问问他吧。
谢志笑,你怎么不自己问他?
晚渔说,我问他,他肯定就不来了。
谢志说,那也不一定。
谢志故作玄虚,道,我问他,与我帮你问,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且放心等着吧。
晚渔得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保证,像等待戈多里的流浪汉,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又像是捧着薛定谔的盒子,不打开盒子,就不知猫的死活,但一旦打开了盒子,必然只能得到死猫一只。
陆观野早就定好了机票,等谢志回来,与他简单交接了工作,准备直接带着行李去机场。
临走前,谢志却叫住他,给了他一张房卡,说:“我们这次找到家新酒店,在山上,温泉相当好,出门就是雪场,算我请你,这几天辛苦了。”
陆观野说:“柳斐要和我一起。”
谢志看到柳斐站在一边,地上放着一个大的登山包,就问她:“怎么不回家过年?”
柳斐说:“回家也是被催婚催育,没劲。还不如出去躲清静。”
谢志只能说:“好吧,那酒店空房多得是,你们再开个。”
天气预报晚间有暴雪,下午时天空就阴沉沉,陆观野与柳斐上山时开始飘小雪,三四点钟的时候,仿佛已经傍晚,酒店提前开了路灯。
柳斐嘶了一声,说谢老板找的什么酒店,像侦探小说里的暴雪山庄。
旷工的小叶知道他们差不多要到,在大堂等他们,陆观野他们进了酒店,才明白过来,房间不是谢老板请客,而是被新认识的朋友包场了,请他们住。
宋梓谦接到小叶的消息,出来和他们打招呼,笑眯眯对陆观野说:“陆老师,我常听晚渔和妹妹提起您,久仰久仰。”
他见了陆观野本人,以后是没法轻易说出让晚渔换个人喜欢之类的话,栽在陆观野身上算是晚渔有品位。
窗外的雪下大了,想下山换酒店也没有办法,前台工作人员给了柳斐一张房卡,他们暂且安置了行李,住下。
邵梁在房间里远程办公一整天,接到宋梓谦消息,催他出来吃晚饭。
他路过晚渔的院子,惊讶地发现屋子里还亮着灯,便敲门,顺路叫上晚渔一起。
晚渔一时找不到自己房间的伞,走到邵梁伞下,一起去主楼吃饭。
两人各怀着各的心事,一路默默不语。
到了餐厅,其他四人已经落座,看着晚渔和邵梁都穿深色长大衣,共撑一顶长柄黑伞,慢慢从雪中走到屋檐下,晚渔先钻进屋子,邵梁不紧不慢地在后面收拢伞,抖落一地的雪。
这画面般配和谐,宋梓谦在叹气,发自内心地惋惜晚渔心里有人,不能与邵梁一起。
晚餐吃怀石料理,算是为陆观野、柳斐接风洗尘,也与温泉相得益彰。
晚渔挂起大衣和围巾,又脱去鞋子,穿袜子走上榻榻米,在空位坐下,很得体自然地与陆观野打招呼,道:“陆老师,真巧。”
又道:“柳教练,好久不见。”
邵梁晚他一步进房间,也依次与两位新来的客人打了招呼,落座。
一条长桌,两边各三人,坐得随意,晚渔坐在柳斐的对面,在宋梓谦和邵梁中间。
宋梓谦做主人,先举了杯,说了些欢迎的话,就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