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感觉千万只蚂蚁已经钻进骨髓,慌忙追问,而且什么?!
李黛停顿一下,惊恐地望望门口,而且,我总感觉有人在房间里盯着我们看呢!
游游闻言发出一声尖叫,把被子围得更紧,差点把杨木吓得魂飞魄散。
等大家抚着胸口各自把气喘匀,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杨木才低声耳语,这么说,我们现在真的被关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了吗?
“应该是的!”李黛唇语,挤眉弄眼。
“也许在房间里装了监视器。”杨木猜测。“那怎么办?”游游的声音都颤抖了。
试试这个方法吧!
平日就没什么主意的杨木彻底慌了,但他突然想起以前有一个“前辈”告诉他的方法:如果和女人开房,担心被别人用摄像头录下来,可以打开自己手机的摄像头,关上灯,拉上窗帘,屋里越黑越好, 透过手机屏幕在房间里寻找,如果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点,那就是监控摄像头!
管用吗?李黛似信非信,其实她已经认真找过一圈了。
“应该管用。”游游接话,“这个方法我也听说过,反正手机现在也不能用,总要做点贡献吧!”杨木打开李黛的手机,拉上窗帘,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了好几遍,一无所获。
重新拉开窗帘,几个人拍着胸脯,各自给自己打气,看来房间还是安全的,但恐惧还是如影随形。
“先找其他人商量一下吧,如果能找到导游最好,她不可能一直把我们丢在这里,总会露面的。”李黛建议。
对!
杨木想起在走廊里遇到服务生的情景,先要两个女孩穿戴整齐, 自己轻轻拉开门,警觉地向四周张望一番,走廊此刻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杨木把一只脚伸进走廊,确认安全之后,才朝屋里挥手, 李黛和游游鱼贯而出,紧贴在杨木身后……
5
李黛的第六感还是立了大功,因为感觉蹊跷,她就多了个心眼儿, 在大堂的时候,记下了大部分人的房间号,原来大家都住在 102层。
先敲开钟孝全的门,发现他和卢甘泽也在一起呢,大家简单说了几句,分头去叫人,不一会儿,团友就聚集在钟孝全班长的房间。在杨木的建议下,全都换上了酒店提供的便服。
人都齐了,好像就没那么可怕,杨木看到李黛的脸色轻松不少, 略微安心。
有些人和杨木、李黛一样,已经发现了酒店的诡异之处,一脸凝重。有些人刚被唤醒,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等搞清楚状况,大呼小叫, 惊慌失措,这里面属桂园的嗓门最大,他刚才睡得特别死。
“大家先别急,把信息汇总一下吧!”钟孝全起了个头,几天下来, 这位老大哥俨然是团队的首领,大家也都听从他的召唤。
首先是李黛发言,她把之前的话全部重复一遍,游游和杨木补充,好几个人附和,“其实我们也纳闷呢。从导游开始,就觉得这个团不正常!”
“细想想,一路上什么事儿都不正常!”
“那要往前说,能参加这个团也不正常!”
众人七嘴八舌,像没头苍蝇一样,钟孝全打断大家的讲话,看了看卢甘泽,“我们也说两句吧!你们说的我们就不重复啦,进大堂没几步,我们就开始犯困,这个困来得不正常,和在大巴车里的差不多, 我们也怀疑水有问题,可惜已经喝了。”
“回房间也睡了很久,醒来发现不对劲,我们就碰头了。结果一出房门看到个服务生,要我们必须换便服,我们问别的情况,他什么都不回答,转头就走。
“我们立刻追了上去,一定要问个明白,谁知道他越走越快,想要甩掉我们,这怎么行呢!
“我和老卢在走廊里大步流星跟着他,想看他要去哪里,结果他走着走着推个门进去,等我们去推才发现门被反锁了。
“我们想去酒店大堂问问,就去找电梯口,结果你们猜怎么了?” “怎么了?”众人异口同声,满脸惊恐。
“我们竟然再也找不到电梯口了!”
“我们转呀转,越转心里越发毛,这里实在太大了——走廊无边无际,各种分岔口还带拐弯,很多路是死胡同,被同样反锁的门拦住, 往回走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迷路了。
“根据房间的编号,我们粗略估计,这一层应该有好几百个房间, 却没找到任何出口!更奇怪的是,除了那个服务生之外,我们竟然再也没碰到任何人!
“其实刚拿到房卡我就愣了——102 • 241,这个酒店会有这么大吗?”
卢甘泽接过钟孝全的话头,“不过我住过类似的酒店,前面的数字 102 是区域编号不是特指楼层, 我也就没多想。而且这个电梯的速度特别快,运行平稳,当时头晕晕的好像喝醉酒,稀里糊涂就到了”。
“那我们现在可能不在 102 层。”何安安接话,身为女人还算镇定,毕竟是医生,“而是在一个编号叫 102的地方。” “对!”众人附和,“现在我们连电梯口都找不到,房间里也没有出口,只有无穷无尽的走廊,那也就是说,我们被囚禁在某个奇怪的地方了!”
“我们被绑架了吗?!”有人问。“应该是!”钟孝全叹气,“导游现在失踪了,我们和外界失去联系,这不就是被囚禁起来嘛!”
“什么人囚禁我们?为什么囚禁我们?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 团友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
卢甘泽比他人平静,示意众人收声,大家不要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我们好好想想——
首先,谁囚禁我们?
毫无疑问是导游 pinky 一伙儿的,现在就可以解释她一路上的反常行为了。
其次,为什么囚禁我们?
肯定是因为我们有某种价值,不然对方不会大费周章地把我们带来。
不过奇怪的是,我们这些人各行各业的都有,彼此也不认识,没什么共性。
最后,囚禁我们要干什么呢?
囚禁我们肯定和我们的某种价值有关,但现在导游面也不露,敌暗我明,除非对方主动现身,否则我们一无所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我个人估计,冰箱里现在有吃有喝,我们也可以走动,估计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那会不会养肥了再杀我们?”桂园插嘴。
卢甘泽苦笑,“你还真以为我们是猪呀!我估计,绑架我们索要赎金的可能性最大,我们应该是遇到海盗了!”
“海盗?”女人们惊声尖叫,一个个花容失色,常听说海盗不仅劫财,还劫色。
杨木这才顾上偷看张国良警官,发现他如同一具木雕,从始至终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6
“听导游 pinky的口音,看她的长相,她肯定是热带岛国人。” 卢甘泽继续发言——所以绑架我们的,不是海盗就是活跃在岛国
附近的恐怖组织,青年旅行社很可能就是国内的帮凶机构。这样周密的组织,对方要的赎金肯定不少,应该不是向我们的家人要,也许是向我们的国家索要。
此刻,团友已鸦雀无声,大家都听说过海盗和恐怖分子,就算现实生活中没有,在电视上也看过。这些极端分子可怕至极,绑架撕票是家常便饭,有的还会虐待殴打人质,甚至将人质的头砍下之后抛尸大海……
大家不敢往下想。“完蛋啦,我们就是人质!”终于有女人开始哭了。
钟孝全赶紧站起来:“大家先不要这样,这只是最坏的可能。就算真是绑架,我们的国家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这点赎金国家还是给得起,我们要有信心!”
“如果要钱好办,相对来说钱还是最简单的问题,恐怖分子和海盗绑架的就算是平民,所属国家也会积极救援,不然国际舆论和国内的压力政府也受不了。”
卢甘泽和余光远也应和,“我们的国家现在国富民强,外交上面也很强势,我们这么多人被绑架,估计整个国际社会都被震惊,大家一定要树立信念,团结一致,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我觉得也可能不是绑架……”
人群里传出杨木的声音,看得出他是鼓起勇气才吱声的:“我可能说得不对,但大家想想,如果要绑架,为什么不选择那些大官和大富豪呢?说实话,我们这些人,除了陆游游是明星,也没什么太高身价的人吧?”
“达官贵人都有保镖,绑架他们很困难,而且他们不会贪便宜, 参加这样的免费团,轻易被骗出国。”有人不赞同。
“那会不会是器官买卖呢,要我们的器官?”又有团友顺着这个思路推测。
这次连杨木也跟着摇头,认为不可能,器官的价格他最清楚。
钟孝全一手抚摸房间里那盆花瓣闪着金色的兰花,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器官的供体要尽量选择身强力壮的,你们看看我,一把年纪,一身毛病,我自己的器官都衰竭了,要买卖也不会绑我来吧?而且黑市有器官买卖,出钱就可以,何必这么费劲呢!我们这里有医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何安安赞同,“情理上确实说不通。”
“那还是被绑架了吗?”众人一筹莫展,但感觉这个结果还是最好的。
“可能性最大!”
卢甘泽重新把控局面,“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应该静观其变,按兵不动,吃饱喝足,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我们在哪里,保证安全。”
“我们 15个人中有 6位女士,这就是我们的 6个国宝,甚至比国宝还金贵,必须保护好她们!从现在开始,女士两两一间,不要单独行动,男士白天轮流陪着,晚上你们自己把门锁好,用椅子顶住门。”
“必须的!”
说到英雄救美的话题,再看游游李黛何安安姣好的容颜,楚楚可怜的神情,男人们的气概立刻被激发出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抢一个搂在怀里,几乎忘记自己也身处险境。
众人在房里叽喳半天也没个头绪,李黛朝杨木挤眼睛,两人隐身于洗手间,关起门。
“木木,虽然刚认识几天,但我把你当成好朋友,我认同你刚才的观点。”李黛凑到杨木耳边,杨木知道她有话说,但小祖宗,你靠这么近,会有反应的!
“这个团里,只有你和我是另类。”
“为什么呢?”杨木提高嗓门,其实是想为下身做掩护,李黛捂住他的嘴。
“小点声!其实这个团里除了咱俩,其他人都是人物呢,只是你没仔细品究。”
陆游游是明星就不用说了,卢甘泽、钟孝全和余光远,看谈吐气度也不是贪商家小便宜的人。何安安本来就是有钱的主儿,自己开美容院,就算桂园都不能小瞧,这个人从里到外全都是名牌,免税店里奢侈品皮包买小菜一样,当场就寄回国内。而且我还偷听到他打电话, 合同一签都上千万,也是个身价不菲的老板,和我们绝对不一样!
“还有张国良,看起来也不像是体育老师。”此话一出口,杨木就想扇自己的嘴巴,吃撑了吧!怎么能主动暴露警察的身份呢,如果他暴露了,自己是杀人嫌疑犯的身份也暴露了!好在李黛不纠结于此。“就是嘛,都不是白条鸡!”李黛贴得更近了,嘴唇几乎碰到杨
木耳郭上的绒毛,弄得他浑身痒痒,“刚才卢甘泽说大家没共性,我倒是发现一个,那就是这个团里的每个人都在回避参团的原因,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一问就被岔开话题——估计他们都有难言之隐或见不得人的理由,现在看来只有我们两个还坦诚。”
“我坦诚吗?”杨木想起荒地上溘然倒下的男人,想起他的尸体最终被发现,警察如影随形,竟然还有人认为自己坦诚。
“不过我还真没问过你,你是怎么参加这个团的?”李黛凝视杨木双眼。
“是幸运。”
“幸什么运?”李黛莫名其妙,杨木把自己网购中奖,收到邮件的过程讲了一遍,李黛摇头,“那我不一样,我是实力,学校组织的导游大赛我得了第一名,这是奖品。不过你我都是奖品,意思也差不多。”
“那给你钱了没?”杨木故作轻描淡写,却忍不住发问。“没有啊!什么钱,难道还给你钱了?”
杨木不能节外生枝,赶快搪塞,“我以为你得第一名还发了奖金呢,看来是我想钱想疯了。”
“没钱,奖品就是这次的免费游。”李黛的双手终于搂上杨木的脖子,“总之我们小心点,凡事要他们出头,我们见机行事!”
一双小蛇般冰润的手从脖子沿肩膀、手臂慢慢滑下,最后捏捏杨木的手腕。杨木知道,她的手指如果再往下一厘米,目光也垂下来, 便会看到自己衣服下面那个“玉”字印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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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还一起拉屎撒尿啊!”
桂园“砰砰”砸门,杨木只好放开李黛,洗手间的门刚打开,桂园便挤了进来,一双鸡眼到处瞄,特意看看马桶和垃圾桶,一脸坏笑道:“都这个时候还忍不住亲热呀?路上就发现你们俩好过了,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还要找刺激,真服了你们。”
“茅厕吐不出莲花!”李黛搡了桂园一把,大家现在熟透了,举止也开始随便。
桂园立刻添油加醋地向大家宣布两人的“好事”,游游的脸先挂不住,训斥他不要胡说,钟班长也叫他消停一会儿,大家商量正事呢!不久,商量无果,墙壁上的 led屏显示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回
房先休息明早再说。按照计划,游游搬进李黛的房间,明天开始杨木陪着她们,后天换桂园。
李黛要杨木今晚就留下,杨木从自己的房间抱来被子,窝在沙发里,两个女孩儿挤在一张床上。本想就此睡去,可三人瞪大眼睛,困意全无。
“你们怕死吗?”李黛问。
“我见过死人,也演过死人,我不太怕。”游游声音平静。“我说的不是死人,是自己去死,你怕吗?”
死,一个曾经还算遥远的可怕字眼,如今却近在眼前。杨木回想起自己跳桥的一幕,又牵挂起此刻枯躺在床上的妈妈,心里发酸,很想流泪。不过现在处境未知,自己又肩负保护“国宝”的重担,不能那么脆弱,便接话:“死并不可怕,关键是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去死,死就不可怕;没准备好去死,死就非常可怕。 反过来说,死期已知,活着也了无生机,死期未知,还可以乐呵一天算一天。
三人听出话中意味,各自沉思,不知不觉鼻子又闻到甜味,没几秒就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杨木吃惊地发现竟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李黛和游游都不见了!
这是自己的房间,杨木看到床头的橙色小花,昨天就掉了一朵在花盆里,李黛房间的是蓝色的。杨木顿时脊背发凉,好像有鬼魅在身后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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