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生还未说话,他的身后蹿出来一人,跑到了褚琉白面前:“你是白白!”声音中满含惊喜,再仔细一分辨那分明是女声。
褚琉白愣住了,会叫她白白的除了大哥哥和爹娘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不,不对,还有一个,她顿时睁大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再看看他耳垂处,分明有一个细小的耳洞。
褚琉白再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惊叫出声:“你是阿燕。”
“对啊,对啊!我是阿燕。”谢祁燕兴奋极了,这一路走来要比她想象的顺利。
褚琉白听罢转头招呼管家:“快去禀报大哥哥,就说阿言和阿燕到了。”
“唉,姑娘,我这就去。”
管家也是一脸欣喜,他本就是淮南王府的管家,只是早年二公子和大姑娘都被送到外祖父家里去了,所以他对两个小主子的印象也不深,但是对于两个小主子的到来可是非常欢迎的。
……
谢祁臻接到消息很快便赶了过来,过来之后还未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道道清晰的女声。
“白白,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好辛苦的。”
谢祁燕坐在椅子上,一口一个小点心的对着褚琉白‘倾诉’。
而在管家去叫谢祁臻的时候,张俊生已经在褚琉白的解释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顺了。
张俊生本来还愣神呢,待听到谢祁燕的话却清醒过来甚至在心里暗暗的开始吐槽。
是,你是辛苦了,辛苦的藏在我家货箱里面,让我家的骡子都劳累不少。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谢祁燕继续抱怨。
吃我家的睡我家的还好意思说,张俊生继续在心里吐槽。
“路上还不能沐浴,我都要臭了。”谢祁燕越说越委屈。
褚琉白赶忙看向谢祁燕,看着衣裳整洁,倒是不像是要臭了的样子。
她抬眼往张俊生看去。
张俊生脸部都要扭曲了,这样说要是不知道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张家苛待他俩了呢。
张俊生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那是因为之前他俩藏在了我家的空货箱了,这大热天的货箱不通风肯定会出汗,出汗不就会……”
话虽没说完,但是褚琉白十分理解的懂了,她用眼神安抚了下张俊生,继续看向谢祁燕。
“阿燕,你还没和我说说你们怎么就从你外祖家跑出来了,你们要是想来蕲州玩或者见你们大哥大可让你外祖家派些护卫送你们过来,何必要偷跑出来。”
褚琉白和谢祁臻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那到底是猜测,远不如当事人说话来的真。
说道这里,谢祁燕就更委屈了。
“还不是大舅母……”谢祁燕话还没说完。
谢祁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也不该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褚琉白起身:“大哥哥,你来啦!”
谢祁燕也把眼泪、娇气都憋了回去,别看她大哥这么些年都没管过他们,但是她心底里还是最怕这个大哥。
谢祁燕和谢祁言站起身迎了上去,也诺诺的叫了一声大哥。
谢祁臻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张俊生:“张二公子有劳你把他们两个送回来,只是眼下家中还有家事需要处理,所以今日怕是不能够好好招待二公子了。”
张俊生也十分上道,谢祁臻把话说到了这地步,他再不离开,那就不单单是不上道了。
张俊生行了一礼:“既然大公子这边还有事务要处理,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改日再上门拜访。”
谢祁臻颔首,示意管家送客。至于报酬一事,谁也没提。
待管家带着张俊生出门之后,谢祁臻这才看向让他头疼找了好些天的弟弟妹妹。
“好了,现在也没有外人在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们两个一起从外祖家跑出来?”
张俊生一走,谢祁臻便开口问了,他虽然语气淡淡,但是褚琉白明白这正是谢祁臻生气时的表现,想来要是阿燕两人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阿燕两兄妹会被大哥哥收拾的很惨。
谢祁臻施施然的坐了下来,看着站在下面的弟弟妹妹,等着他俩给他一个交代。
谢祁燕虽然害怕这个大哥,但是说到他们跑出来的原因之时,双目却又燃起了熊熊怒火,只见她握紧了拳头,拉着谢祁言一同走到了中间。
“大哥,这次不是我们故意捣乱要乱跑,实在是大舅母欺人太甚。”谢祁燕愤愤说道。
而首座的谢祁臻也坐直了身子,眼神锋利:“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祁燕将身边的谢祁言往前推了推道:“二哥,这事情涉及到你,你来说。”
谢祁言平日里是个很温和的人,和谢祁臻不一样,他从小接受的便是最为正统的儒家教育,因而极少与人计较,就连说话也不紧不慢的,最是谦谦君子,端庄方正。
而与妹妹从外祖家出逃应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情了。
此刻见厅中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却也张口缓缓将他们出逃的缘由道来。
在谢祁言的叙述中,褚琉白和谢祁臻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着淮南王的势力越发的大了,眼看着不定什么时候便要自立为王了,谢祁言和谢祁燕又在外祖家居住了这么些年,他们的大舅母便起了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