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苏姑娘这样被牵连,有一次便有两次、三次,殿下难道就不怕吗?”他都能看出来苏悠一回京就被针对了,没道理周沅会没察觉出来。
不过赵六郎更担心的还是这背后的人,表面上拿苏悠作幌子,实际就是在探周沅的底。
不说户部尚书现在还是五皇子的人,就单说先前的婚事一闹腾,荣国公早就怨恨上了周沅。他那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用丹药讨好嘉惠帝,存了什么邪心思,一点不能小觑。
“斩草便要除根,孤若是现在动手,除不尽,反而让他们有喘息的余地。”周沅一边作画,一边余出心神来回他,quot;你费心多看着她些吧。quot;
赵六郎觉得周沅这反应颇是奇怪,瞧了他一眼,狐疑道:quot;你们俩又吵架了?quot;
若是以往,只要关于苏悠的事,他定然是亲历亲为,自己去告诉她情况了,但现在好像是在,避着?
周沅没理他。小片刻后,收尾的一笔停在了凉亭的宝顶上,凉亭只画了半截,另一半是烟火袅袅的塌陷,这画面就让人瞧着有些熟悉。
赵六郎随之一顿,想起来这画上的地方是哪儿了——月华宫当年被烧了的惨景。
而如今的月华宫住着的正是五皇子。
赵六郎咂摸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殿下的意思是荣国公与五殿下又勾结一起了?”
周沅把画递给他:“收好了。”
赵六郎称是,收完放进了怀里,又道:“那殿下可知这参奏的人是谁?”
苏悠在万安建学堂、出钱帮助参加科考学子一事,朝廷里没什么人会知道,而且这种是大善之举,即便知道也不会有人拿这事来参奏。
但近来的嘉惠帝又动了心思,先是让户部插手新政一事,前几日又恢复了荣国公的官职,这秘密参奏的人会是谁,根本不难猜出来。
周沅敲击着桌面,目色流转间,突然问了一句:“李淮现在住在哪?”
赵六郎道:“住在东街附近,家里有人在那开铺子,不过近来应该都在温习,说是明年要参加春闱。”
默了片刻:“殿下是......怀疑他?”
李淮是吴仁清亲自教出来的学生,为人也算老实本分,来这京城才几日,怎么也不大可能与他们在一起......
周沅睨了一眼赵六郎一副很懂的神色:“你与他很熟?”
“倒也见过几回,建学堂的杂事都是他亲历亲为,不过说起来他参加进京参加科考一事,像是临时决定的……臣听阿俏姑娘说,他是为了苏姑娘才想考取功名的……”
周沅冷笑一声:“他倒是出息。”
赵六郎有些意外:“殿下早就知道了么?”
李淮喜欢苏悠这事,他也是回京路上才发现的,但他没当回事,便也没与周沅说。
“臣直觉李淮应当是对苏姑娘有想法的,不过他既然来了京城,自然也会知道您与苏姑娘之间关系,说不定早就死心了呢。”
周沅转着手中的茶杯,没说话。
怎么可能死心。
苏悠在香典司当职,他借着由头去找人,都不知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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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悠第二日被带去了都察院,赵郢真亲自进得审房,但关于奏贴上的事却一字未提。
只是照常在审房里面坐了半个时辰,然后问了她一句:“苏姑娘最后想一想,在万安时有什么可疑的人,又或者路上可有跟随着什么行迹鬼祟之人?”
虽然不知道赵郢真这么问的目的,但苏悠还是如实答了:“并未有。”
赵郢真沉思了片刻,然后道:“奏文已经成交了圣上,按照规矩,你要在这多待几天,不过你放心,本官自然不会让你受半点冤屈。”
苏悠什么样的人他如何会不知,这封滑稽的奏文,嘉惠帝就该随手扔的。试问当下有哪个女子能有此才能又大义,还能如此不求回报的为朝廷效力?这些人又怎么忍心对一个姑娘去妄加猜测。
不过眼下待在都察院,总比去外面强一些。
苏悠在都察院待了两日,因为没有查寻到证据,周沅又在这个时候避嫌的很好,最后嘉惠帝才同意将人被放了出来。
而这一头,听见苏悠回来,李淮当即便来寻她。
他这些日子除在家温习,还将苏悠这几年的情况他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知道她曾经被苏家驱赶过得很艰难,是一点点靠自己有今日的成就,心中便越发敬佩。
他也知道了周沅太子的身份,猜测出来在万安看到的就是周沅。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与苏悠关系这般亲密却迟迟不娶她,就连近几日她被秦家的人欺负,被带去都察院也不能出面帮一下。
所以周沅的这种喜欢,到底又算什么?
他直觉自己会做得更好,可眼下又得知她被人欺负,便恨自己无能力保护她,难受得紧。
带着来找阿俏的借口来找苏悠,不料半路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地痞流氓,二话不说把他拖进巷子里揍。
只道他是说错了什么话,要来给他点教训。
“你一个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也想学人出风头,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谁给你的胆,敢在话堂子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