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虽是恼怒至极,可到底也还是想了个应对的办法。
第二日早朝,便向圣上举荐太子,要太子以储君的名义去安抚民众,处理颍州灾情。
看似是委以重任,但灾情严重,颍州等地的百姓民怨肆起是个烫手山芋。处理的好便也罢了,处理不好便是能力遭疑,名声遭斥。
而圣上等的就是荣国公这番谏言。原本太子回京多月,平日里除了处理些无关紧要的事并没有插手朝堂政事,而这也已经惹得几个老儒臣以不合宗法制度多次劝谏,所以眼荣国公既然提出来了,当即便允了。
只是也绝不会让太子一人独揽了这活,还让宁远侯一道协助。
整个朝堂上除了五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荣国公以外,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异议。
隔了几日,圣上携带着太后妃嫔,皇子和一些重臣去行宫小住。
后宫中皇后之位一直空缺,而眼下地位最尊贵的除了贵妃便是近日来复宠的秦昭仪。她一直惦念要见见苏悠,是便趁着这次去行宫,叫顾氏把苏悠也给带上了。
顾氏去时安排的是宫里马车,以给昭仪娘娘调香为由将人接走了。
东郊行宫,秦昭仪在湖亭里见了苏悠。
她原本是见过苏悠的,只是上次见时还是四年前的行宫夜宴上。
“几年不见,苏姑娘可还好?那日宫宴后未能与苏姑娘道谢,我这心里总是记挂着。”
秦昭仪见到苏悠,心情有些激动,就要上前拉苏悠的手。
苏悠侧躲开:“多谢娘娘挂心。”
秦昭仪略略尴尬,笑了一下:“苏悠,你我不必如此的,就像当初一样,我们还是朋友。”
秦昭仪比苏悠只大六岁,是顾氏的表亲侄女,在四年前的那场宫宴上因为救下先太子,才从美人晋升为昭仪。
不过她心里一直清楚,没有苏悠帮忙,她不可能会有今日的位置,若没有苏悠调香手艺,她也不可能有今日的荣宠。
她与顾氏不同,是打心眼里喜欢苏悠。
可苏悠却并不打算再提及四年前的事,只说了一会儿话,便以调香为由离开了。
秦昭仪有些失落,顾氏在旁安慰道:“娘娘莫往心里去,苏姑娘心思通透,会明白娘娘的心意的。”
“但愿吧。”
见人走了,秦昭仪也无心赏景。
她只是单纯的想结交苏悠这个朋友,但自己如今的身份却只会让人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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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悠前脚刚回房,顾氏便过来寻她。
“苏姑娘,有些话我想今日都与你说说。当初那件事昭仪娘娘并不知情,若非如此,恐怕禁卫也不会那么快就赶到救下了太子。”
苏悠也坦诚道:“夫人不必再费心解释一番,我知道昭仪娘娘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如今民女乃是罪臣之女,不敢越了规矩妄图与昭仪娘娘当朋友。”
顾氏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之人无权贵利益不结交,你倒是哪哪都将自己摘的干净。我当初虽只是想拉拢你,但如今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
看着苏悠一步步靠自己开了叶氏香铺,又收留了吴仁清一家与那些妇孺,她才明白苏悠与旁人不同,不是寻常家的女子,亦不会为利而抛弃自己之人。
似这样的人,只能真心相待。
顾氏也和盘托出:“如今宁远侯府虽得圣上眷顾,但到底不同其他世家,无祖上荫蔽,加上圣上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也不得不做出选择了。眼下五皇子虽得势也颇受群臣拥护,可他日登位却未必会有宁远侯府的一席之地,所以太子会是宁远侯府最好的选择。”
朝堂大部分都是五皇子派系之人,宁远侯府居中没有站队,一来是因为宁远候不愿意参与党争,二来是因为顾氏不愿意屈伸在荣国公的身边。
苏悠虽然没有想到顾氏会与她说这些,但对她的目的却并不意外。其实从那日郑婆告诉她顾氏并不打算保燕郊时,她就猜测顾氏一直以来帮她,是以为她能帮着从中拉拢太子。
她也直言:“夫人恐怕看错了人,我并非是能帮到你的人。”
顾氏笑道:“旁的我能看错,但你对太子的心意,却做不得假。”
苏悠顿了一下,“既然夫人都知道,便也该清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对他任何不利之事。何况,我与他早已没有可能,夫人此心怕是要错付。”
“民女会尽心为昭仪娘娘调香,旁的恕民女不能答应。”
朝堂间的尔虞我诈殊死算计,以及宁远侯府与荣国公府的关系,又凭什么能保证不会行背刺之事。
她没有那样的权力去替太子做决定,也绝对不会答应帮顾氏。
顾氏也早就知道苏悠会是这样的反应:“无妨,今日我交心与你,并非是要求苏姑娘为我做些什么,我也相信苏姑娘将来会有自己的判断。”
第22章 罚跪
顾氏走后,苏悠想着方才的那些话出了神。
她与秦染是在宫外认识的,那时她并未进宫,因为被父母强迫放弃心仪已久的男子而抑郁寡欢。到后来她为了家族进了宫,她才知道秦染所喜欢的人,便是五皇子。
而她更没有想到那行宫夜宴上,五皇子想加害周沅。
四年前的那场行宫之行是为冬狩,四方使臣来访,排场浩大。苏悠跟随苏景修去了行宫,因不喜宴席太过喧闹便离开了席间。四处闲逛时便不小心听见有人与五皇子回禀,说发现使臣中有居心不良者想在夜宴上刺杀太子,五皇子听后并不打算阻止,且还要将此事嫁祸给周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