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黄恩宜想玩,他就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骑上了旋转木马。
四周围着好些路过亦或驻足参观的游客,这让韦柯愈发难为情。他有意将脸颊侧向里头,企图隐藏起来,是一个大高个躲在小木马身上。偏偏碰上黄恩宜是个坏蛋,非要逗他玩,转过身来开始给他拍照。
“阿柯仔,害羞什么。”黄恩宜抱着管子,拿着手机找角度,把韦柯框进相机镜头,“来,给姐姐笑一个。”
韦柯没有笑,反而对着黄恩宜瞪眼,假装生气。他越生气,黄恩宜就觉得越好玩,不停摁下快门,给他拍了好些照片。
他也是有够厉害的,怎么拍都好看。
等到音乐结束,韦柯麻利地翻身下马,走过出口,黄恩宜潇洒地跟上。走出大概二十米远,偶遇推车小商铺,贩卖五彩棉花糖,一根竹签在空气里翻涌,逐渐凝聚成为彩色云团。黄恩宜慢慢放缓了脚步。
韦柯观察黄恩宜的表情,掏出了手机,扫描二维码,“想要哪个颜色?”
黄恩宜对比一排色彩,最终选择了白色,“要最简单的就好。”
等待云团成形的过程,黄恩宜充满了期待。等到成品的第一时间,黄恩宜举高棉花糖,放到她与韦柯之间,“一起吃?”
一抹橘色光线透过白色云团,被化解成为细碎一片,点缀两人的侧脸。彼此缓慢靠近,轻咬柔软,暧昧写意。
本该成为这夜的浪漫。
只是品尝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
韦柯耸耸鼻尖,“一脸的糖。”
黄恩宜无不赞同,“生吃一口白糖的感觉。”
韦柯笑了,拿出了手帕纸巾,替黄恩宜擦掉鼻尖上的小粒白糖。
远处摩天轮悠悠旋转,描绘斑斓夜幕,掩盖初夏心事。
***
这夜玩得尽兴,甚至有些疲劳。
回到家后,黄恩宜先去洗澡。洗漱完毕,侧躺在床的右边,闭上双眼,乖巧安静。韦柯洗完澡回来,看见黄恩宜已是熟睡的模样,便轻手轻脚绕过床尾,走到床的左侧,同黄恩宜一样选择了侧躺的姿势。
两个人,背对背。
熄灭灯,黑暗降临,听见呼吸平缓。
间隔不久,韦柯感受到身后有动静,似乎是在慢慢靠近。缩减到一定的距离后,忽然有两根手指抵着他的脊背,仿佛是一把枪,随后传来黄恩宜恐吓的声音,“不许动!”
韦柯配合,“我不动。”
黄恩宜谈论条件,“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抱着你睡,要么你抱着我睡。”
韦柯没有犹豫,转身,向黄恩宜伸出手,“来,抱你。”
黄恩宜钻进了韦柯的怀里,躺进臂弯,陷入松香气息,陷入安宁温柔。
她在他的锁骨处蹭了蹭,挠得人心痒。他的喉结滚动,以为这是开始的信号。
他不敢轻易做出行动,身处走火的边缘,身体在燃烧,他能清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手臂肌肉尝试放松,他抬起左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屈指缓慢触碰她的脸颊,滑过她的嘴唇。
悸动降临,气息翻涌,燥热逐渐蔓延。
可他却慢慢发现,她似乎毫无动静。
韦柯稍往后,想要看清黄恩宜的状态。黄恩宜闭着双眼,呼吸平缓和谐。他捏一下黄恩宜的脸颊,黄恩宜在睡梦中以为是被蚊子咬,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抬手薅开,随即恢复原状,恬静安稳。
他有些懵懂。
他还以为……她是那种意思,原来她说的抱着睡,就真的只是抱着睡。
他无奈至极,悄悄对她瞪眼,鼻内发出轻微的一声,“哼。”
他感觉迟早有天会被她折磨得疯掉。
这夜入睡焦躁,睡着后反倒深沉,韦柯与黄恩宜紧紧相依。
半夜,黄恩宜出了一层汗,热得想要透口气。她的双手正搭在韦柯的胸前,便稍用力,试图推开韦柯的怀抱,以此能够掀开被子。韦柯却是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牢牢箍着黄恩宜,好像生怕她跑掉似的。
他的下颌压在她的额头,是沉睡的野兽,安静与危险并存,一瞬间散落心动。
黄恩宜不再后退,蜷缩着,感受热烈的心跳声音。
夜幕流淌,零散的人家烟火绽放光芒,与苍穹繁星遥遥相望。
***
第二日,黄恩宜面试的时候,韦柯在学校外等待了一整个下午。
因为担心,韦柯爬上了校门附近的天桥,企图从高处窥探校内的场景。只是青山三中过于庞大,树木繁盛茂密,把视线遮挡得过于严实。无奈之下,韦柯只能走回校门一旁,坐在花台上慢慢等候。
校园外并不算太吵闹,即便车辆路过,也都平稳行驶,从未鸣笛。韦柯数着过往车辆,以此打发时间。他总忍不住要抬手看手表,运动手表被他弄得忽明忽暗,循环往复。
隔了良久,韦柯感觉到有人在轻拍他的肩头。他转过身去,发现黄恩宜正乖巧站着,脸颊因为面试而略显红润。韦柯观察校内场景,挺安静,并没有出现考试结束的人山人海的状况。
“我以为还会再耽搁一会儿。”韦柯担忧黄恩宜是因为出了状况,才会提前离开考场,但是他不敢开口询问。
黄恩宜声音轻柔,“我抽签抽到了第一个,结束之后他们就让我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