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宜点头,“好。”
黄恩宜接过韦柯的牛皮纸袋,想把小雏菊纸袋递给韦柯。想到韦柯开车不方便吃早餐,便侧身把纸袋放到了后排,“下车后记得拿。”
韦柯回应,“嗯。”
黄恩宜规矩坐好,系上安全带。她低头打开袋子。牛奶放在最上层,黄恩宜指背感受一下温度,温热。她拿出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小口。牛奶含在嘴里慢慢酝酿,终于咽下。
没有勇气喝下第二口。黄恩宜抱着牛奶盒。
夜晚的车辆宽敞通畅,韦柯开车仍旧稳妥。他问黄恩宜,“不喜欢喝牛奶?”
黄恩宜比划手势,“倒也不是,只是有一点点闷。”她一直对牛奶没有兴趣。冰牛奶还能喝,热牛奶简直要命。怕辜负了韦柯的好意,黄恩宜补充解释,“可能起得太早,胃还没有醒过来。”
韦柯变到最右侧的车道上,“平时喜欢喝什么?”
黄恩宜开口想要回答,“可乐。”想起上次被韦柯说碳酸饮料不健康,黄恩宜的话到嘴边临时变了样,“我平时喝茶比较多,喝龙井。”
因为黄恩宜说得过于一本正经,韦柯于是当真信了她的话。
韦柯在路边停下车,“你等我一下。”说罢便下了车。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透着白光,孤寂清幽。韦柯走进了便利店。只看见他的身影在店内游移,而后站在柜台前,与店员交谈。
白光映照他清澈的模样,深夜的清冷好像有了一些温度。
隔了一阵,韦柯回来,钻进车里,递给黄恩宜一瓶加热过的茶饮,“喏,龙井。”
黄恩宜有些意料之外。本是随口一说而已,竟然真被韦柯找到。黄恩宜握着瓶身,礼貌道,“谢谢。”
“客气。”韦柯系上安全带,无意瞄见黄恩宜在偷笑。他问道,“你笑什么?”
黄恩宜轻轻摇头,“没笑什么。”
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月入薄云,夜色正浓。一只信号灯变成闪烁不停的橙黄。
韦柯送黄恩宜到达了酒店。
婚房已是忙碌的状态。黄恩宜被叫去小房间换衣服,韦柯被赶去项家准备接亲。他们是被丢入了一团混乱与热闹当中,像磅礴江河汇入海洋。
婚房里经历了各式各样的拍摄环节。接亲的队伍很快到达楼下。谭茵的表妹扒在窗户上向下观望,实时播报情况。“他们上楼了!”表妹欢欣鼓舞跑到门边把守,“谁来帮我!”
这一嗓子吼来了大半个房间的人。
黄恩宜站在人墙后方。想推前人的背,感觉不恰当,只好收了手站着,耐心等待。
破门过程是一唱一和,推拉不断。待到时机成熟,门外的人蜂拥而入,门内的人四散开来。原本拥挤的房间更加拥挤,欢笑喧哗在屋顶上空飘荡。
游戏醉人间。
一群人玩耍着,玩到了伴郎带头找婚鞋的环节。房间里的人们开始肆意走动。位置完全混乱了。
韦柯莫名被人推到了黄恩宜身前,差一些就要撞上。他单手扶着墙壁,总算站稳。黄恩宜一心专注于游戏进程。因为怕尴尬,她没有抬头看韦柯一眼。
男生们搜寻许久仍是无果。一个伴郎开始耍赖,缠着他认识的一个伴娘撒娇,“好姐姐,你就发发慈悲告诉我吧?”用的是林黛玉的语气。
表妹受不了他那副模样,叫人起鸡皮疙瘩。她把他拉开,向他摊开手掌,“红包呢?给个红包,我就告诉你婚鞋在哪里。”
方才经过了那么多轮游戏,红包早已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男生们于是开始寻觅剩余的红包。挨着排查一圈,发现韦柯手里还保存有可观的余量,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伴郎怂恿韦柯,“快给她们,不然今天新娘接不走了。”
韦柯顺势伸手,把所有红包全部塞到了黄恩宜的手中。
黄恩宜一阵欣喜。“谢谢。”她扬起灿烂的笑容,“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屋里又是一阵嬉笑。男生们不服气,有一种被摆一道的感觉,七嘴八舌说着大道理,又像是理论又像是撒娇。女生们招架不住,终于交出了藏匿隐秘的两只婚鞋。
穿鞋、念保证书、合照,预设的流程在一步一步进行,欢愉的模样被悉数装进了摄影机。
在此起彼伏的哄闹声中,项俊凡抱着谭茵跨出了门。人群紧随其后。
黄恩宜惦记着提她的小牛皮棕色双肩包,包里装着她的手机和更换衣服。穿着伴娘服还得拍外景,背着包实在不方便,也不美观。黄恩宜四处找人帮忙。其实是想找李悠然的,无奈李悠然替谭茵拿着婚包和手机,分不出身,爱莫能助。
正好韦柯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黄恩宜拦住了韦柯的去路,“想麻烦你帮忙保管一下我的包。”黄恩宜像昨晚那样抱拳行礼,“拜托你了,阿柯仔。”
韦柯答应,“好。”
黄恩宜把包递给了韦柯,匆匆转身,跟随人群一道去往楼下。跑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如果方便的话,还想麻烦你帮忙占个位置。”黄恩宜指的是宴会厅里桌席的位置,“待会儿一起吃饭?”
韦柯抱着黄恩宜的双肩包,点点头,“嗯。”
酒店走廊里满是礼花桶的碎片。仿若下了一场彩色的雪,人们踏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