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耀的脸每天都会有“脏东西”沾上,而沈姜每天都帮他拿“脏东西”。
第五天的时候,大概沈姜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不合理,遂换了个套路。
路过一家奶茶店,她给周鸣耀买了一杯奶茶,故意说吸管掉地上了,让他只能撕开一条口子喝。
周鸣耀接过,撕开封口,仰头喝了好几口,味道不错,芒果味的,喝完嘴巴一圈都沾上一层淡黄色的奶茶渍。
“好喝吗,甜吗?喜欢吗?”沈姜两眼熠熠生辉望着他。
“甜。”周鸣耀喉咙一滚,顿了半秒:“喜欢。”
某女喜滋滋:“喜欢就好,你快喝。”
一路走一路喝,在沈姜的催促下,十分钟就喝完了一整杯奶茶。
周鸣耀觉得肚子有点撑,好在回家还有一大截路,应该能消化一些。
沈姜主动献殷勤,抢过他手里的空杯子:“我帮你扔。”
扔完杯子,又递上一张纸巾:“来来来,我这有纸巾,擦擦嘴。”
周鸣耀正要接,沈姜莫名其妙收手。
“哎不对,周老师,擦嘴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我来!”
说罢便将纸巾捏成一团,冲他挥手:“来来来,周老师,弯腰弯腰,我帮你擦。”
又来?
周鸣耀用脚指头想就知道沈姜在打什么鬼主意。
身形一顿,踟蹰了半天到底还是弯下了腰,心里有种隐秘的期待。
之前是脸,这回是嘴,饶是沈姜也免不得紧张。
她小心翼翼将纸团轻轻贴在少年的嘴角,然后仰头,垫脚,柔软的唇瓣极轻极轻贴在了他的下唇。
只停顿了两秒浅尝截止,然后再用纸巾在他嘴唇胡乱擦一通:“好了,怎么样,擦地还干净吧?”
意识到刚才发现了什么,周鸣耀一句话也没话,转身攥紧盲杖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姜追上去,以为他发现了,但他表情看起来很自然,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语气正常,问他什么也照常回答。
沈姜放下了心,嘻嘻哈哈不着调地在他身边说着话,周鸣耀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晚上躺在床上,少年指尖反复摩挲下唇。
他失眠了。
窗外冷风呼啸,用力拍打玻璃窗,周鸣耀拢了拢棉被,带起轻轻的一阵风。
很奇怪,此时此地,他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柠檬浅香,那味道如魔魅,与他抵死纠缠,如何也化不开。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周鸣耀脑海盘旋。
他心想,如果,如果这也算戏弄的话,他希望是……一辈子。
想被她戏弄一辈子。
……
不止是周鸣耀,这边御景湾,沈姜也失眠了,想起晚上跟周鸣耀那个隐秘又刺激的吻,兴奋到睡不着。
他的唇,好软,他的味道,好香,他的人,好乖好好欺负。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不禁想,要是能得到周鸣耀的回应,那得多刺激?
别说那一天真的到来,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恨不得起来去楼下花园跑个两千米!
沈姜在床上摊煎饼似地翻来覆去,折腾到三四点才完全睡着,第二天起来无精打采,哈欠连天。
周鸣耀看不见,便没发现她的异常,但沈姜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他也无精打采,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沈姜随口关心了一句:“别熬夜练琴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知道她误会了,周鸣耀没解释,只应道:“好。”
真乖,沈姜频繁打量他好几眼,随意看也不用担心被发现,这应该是他当瞎子对沈姜唯一的好处。
因为亲脸和亲嘴行为一次也没被周鸣耀发现,沈姜越发大胆,只要没人,随时都能编造个理由往他脸上凑。
周鸣耀也如她所想那般,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她骗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那么乖巧,乖巧地她想一口将他吞了。
怎么能这么乖呢!
荒唐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二下学期开学,二月末倒春寒,气温大有不升反降的趋势,周鸣耀的生日正好马上到了。
两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师生关系,沈姜打算送他一个礼物。
至于送什么……送钱对他来说当然是最实惠的东西,但钱这东西太俗了,就凭周鸣耀的专业能力,往后进大学深造,还会缺钱挣吗?
沈姜一连想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在周鸣耀生日前的三天想出来了。
她要织围巾!
这个活计不难,她初中的时候就会,那时候正处于江荟珠和沈国辉离婚前夕,两人频繁吵架冷战,她为了讨好江荟珠,特意上网学织围巾,结果江荟珠非但不领情,还斥责她有这闲工夫不如把成绩搞好。
沈姜为此大受挫败,从此封存织围巾技能,这会儿倒是有重新捡回技能的途径。
因为只有三天时间,想要把一条围巾织好,是一件比较有挑战性的事。
沈姜技术本就生疏,只得无奈放弃掉一些东西,比如……质量。
最后倒也赶出来了,只是不怎么好看,到处都是针眼和孔洞,因为是粗毛线,一团摸起来倒没什么瑕疵,戴上脖子毛线也堆积了起来,有保暖效果,就是看起来不那么美观罢了。
没关系,沈姜这样安慰自己,反正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