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稳内敛的贵公子、一个冷漠傲然的高岭之花、一个混不吝的……额,小流氓?
哦,差点忘记了,家里那位霸道不羁的祖宗也勉强能打。
看沈姜犹豫,付祝安唇角不觉上扬,能隐约瞧见他嘴角得意洋洋的梨涡。
“说不上来了?”
“不是说不上来,是想不起来,我记性向来很差的。”
就算说了他也不认识,白说。而且这种自恋的人,说出来可能还让他不高兴呢,还是不说为妙。
沈姜想得没错,她不说,付祝安反而高兴了。
自己的样貌有多出众他是知道的,十一岁就被星探发现,父母带他去试了一次戏,孩子毫无表演天赋,且内敛,也没有表演欲,最后作罢,要不然说不定现在都红透半边天了。
下午放学,沈姜迫不及待冲出教室,付祝安收拾收拾也加快脚步追了出去,不远不近跟在少女身后。
赵筱和她的闺蜜秦可儿紧跟其后。
风依然是冷的,傍晚的晚风冻得刺骨。
沈姜像往常一样站在校门口等车,裹紧围巾,哈了口白气。
付祝安目视前方慢悠悠从她身边经过,沈姜看见人,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他理也没理加,快速度赶到了公交车站台,站在了她对面。
四周都是玩手机的学生,个个佝着脖子埋着头,挺直身体目不斜视的付祝安就成了一股清流。
他就是不往沈姜的方向看,直到两分钟后,按捺不住地用余光向对面瞥了眼。
她站在一颗香樟下,黄昏的夕阳映着她的脸,睫毛垂下遮住她眼睛,唯剩安静与温柔。
饶是付祝安也不得不承认,沈姜不说话安静的时候真是别样的好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唯美感。
像雪后的松木林,神秘温柔而不失优雅。
出租车永远来得比公交车快,眨眼的工夫,沈姜便上了一辆别克车,扬长而去,卷起一地尘土。
付祝安收回目光,视线探向不远处慢吞吞走来的两道身影。
他抬腿,走了过去。
“赵筱。”
赵筱以为付祝安要从她身边经过,紧张地拉住秦可儿找话聊,做出自己很忙的样子。
没想到付祝安就是来找她的,愣了好半晌:“付、付祝安。”
对上少年灼灼目光,赵筱蹭的脸红,比她想象中还要快,来得迅猛又热烈。
少年孤寂的五官落在树叶的阴影下,看不出情绪。
打量她半秒,最后吐出几个字:“我在等你。”
“啊?等我?”他的声音仿佛一团带刺的雾,钻入耳膜带来酥酥痒痒的味道。
赵筱感到一阵惊讶,还有点儿欣喜,睫毛扑簌着,耳根热辣地烧起来。
“怎、怎么了吗?”
少年面皮绷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与刚出校门时的春风满面不同,表情硬邦邦的。
他虽注视她,眼底毫无温度,冷硬地说:“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今,今天的事……”与秦可儿对视一眼,赵筱脸色刷的变白。
他、他是为了沈姜来的。
手掌攥紧,指甲嵌入掌心,她极力让语气保持平稳,颤抖的声线还是将她出卖。
“我知道,今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嗯。”付祝安无意与她多话,转身要走,手臂倏地被人从身后握住。
付祝安回头,在夕阳橙红色的火苗里,轻抬眼皮凝视她,乌黑的瞳仁里溢满寒冷的审视。
赵筱怂了,一下收回手。
“付祝安,我还想问一句,请问、请问……沈姜跟你坐是为了学习,还是在追求你?”
想想沈姜那个大小姐,有钱有颜性格活泼……她以前跟校外的小混混玩,大家对她有偏见,现在她回归校园了,大家都发现沈姜原来是个性格好,热情又大方的姑娘。
她还经常给付祝安买零食,一买就是百来块钱,他吃不完,就分给朋友一起吃。
对于缺少经济来源的高中生饭桶们来说,沈姜简直就是天神降临!
渐渐的,班里已经有很多同学对她改观。
而且沈姜不惹事,从来都是事找她。
所以,时间久了,大家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
赵筱有点害怕,付祝安跟她接触时间最久,会不会也早对她改观了,所以才会给她上药,今天还警告她别惹沈姜。
想到这里,赵筱心都凉了半截。
她强撑着胆儿与他对视,问出这句话,是她最后的勇气。
然而少年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将她来之不易的勇气戳破。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赵筱,不该问的就别问。”上下眼皮轻碰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没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赵筱红润的嘴唇霎时变得又青又白,像两片没有生命的枯叶,奄奄一息地颤动。
秦可儿的手被她握到发痛:“筱筱……”
“可儿,我、我们走吧。”
……
沈姜的右手受伤了,她试了一下,完全拉不动琴弓。
周鸣耀看不见她的状况,且最近一直有意避着她,怀了心事,心思便没从前细腻,也没注意到沈姜的不对劲。
“怎么还不开始,谱子没背熟吗?”周鸣耀摊开谱子放在琴架上,“实在不行先看一遍,练两遍再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