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自己翠色的衣衫,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她看向那神秘人的包厢,包厢封闭的严严实实,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江淮气闷了一会儿,转过头去对萧然说:之后我给你买一个更好的簪子。说完便匆匆转过头。
四百两一次
四百两两次
三次,成交!
台上的拍卖官一锤定音,击锤发出的声音不仅仅是在拍卖场回旋,更是徘徊在了萧然的心里。她脸色苍白,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那小时候常从母亲妆台拿着欣赏的簪子被人捧着离开拍卖台。
它是有一点陈旧了,可是这也不妨碍在她心里依旧闪亮着。
强烈的苦涩在萧然心中蔓延开,经久不散。
她想,终究是女儿没用,保不住娘的东西。
压轴物出现了。
这是一块丝毫不起眼的面具,面具上锈迹斑斑,边上还缺失了一小块儿,想只是在哪个路边捡来的垃圾。
场下人面面相觑。他们大多都是为了最后一件宝物银缕玉衣来的,对于压轴物没有了解过,但既然能压轴,应该是有其道理的。
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拍卖者讲解。
台上的人清咳了两声,慢悠悠的讲起了面具的悠久历史:这是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在世时戴的面具,后来因族人失散,这面具也就流落到了民间。拍卖价二百两。
面具的来历让大众肃然起敬,然而这价格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纵然是有来历的,普通人谁又会花二百两去买一个完全没用的面具呢?
一个老者挥了挥手:老夫对收藏纪念物颇有兴趣,两百二十两。
两百二十两一次!
又有人争。
江淮烦不胜烦,叫了三百两。
老者又跟了一次,最后在江淮叫四百两的时候停了下来。
四百两一次
四百两两次
江淮看向方才跟自己争簪子的包间,那处静悄悄的,他顿时暗自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那人在针对他。
眼看着那锤子就要敲下来了。
包间慢悠悠的传出声音。
五百两。
江淮登时耳红脖子粗,一种不可言喻的气愤包裹着他。
那人为何非与他过不去?为什么!
拍卖场的人也发现了,包间的神秘人不一定真需要这些东西,只是想抢江淮的罢了。
这么有钱的人,必然是一位大人物吧?
也就江家能惹得起了。
江淮在众人议论纷纷中掏出来了身上的所有银票,冷冷道:八百两。
他就不信了,那个人真愿意为了一块旁人眼中的破铜烂铁出到八百两。
但,江淮的算盘落空了。
若是说这场上除了他,谁还知道这面具的意义,那便只有江南了。
花点钱买断江淮的前途还是很划算的。
江家就是因为有机会举家离京,所以才肆无忌惮得罪阳城,得罪周边的家族,最后再一走了之。
江南自然不会让这种事继续发生。
八百二十两。
江南没有像拍下萧然簪子那样,一口气加十倍。她知道哪怕只是多出二十两,都已经足够他为难了。
江淮气的不行,对周围人说:恳请大家借我三十两,以后双倍奉还。
就这样,又陆陆续续借到了六十两。
江南在他八百八十两的钱上又加了十两。
江淮又借了五十两,凑到了九百三十两。对方又比他多出了十两。
借无可借之后,众人终于懂了。
江南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吊着他,看似马上就能接近了,她又慢悠悠的拉开距离。
江淮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九百四十两,三次!成交!
最后一样东西不是江淮需要的,他拨开人群,转身就走。
萧然看了一眼上方的包间,也准备跟着走。
此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来,抱拳:可是萧小姐?
萧然茫然点头。
我家大人吩咐小的请您上去喝杯茶。小厮指了指她看了好些眼的包厢。
萧然指尖微微泛白,心中打着鼓,往江淮走的方向看去,发觉江淮早已经淹没在人群,无影无踪了。
她紧张的抿着唇,试图从小厮的话中揣度那位大人的用意。
她轻声问小厮:您家大人叫我去是为何?
小厮微微一笑:是好事。大人说,有你想要的东西。
萧然怔了半响,满脸复杂,看到小厮凶狠的表情,不免有些怵。小厮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是签了卖身契的真小厮,是被江南在街上用银子雇来的,事儿办好了才有钱拿,定不愿意看着萧然就这么跑了。
江南说的是将人请上来,可也没说怎么请上来。
小厮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台阶上。
萧然险些惊呼出声来,下意识要挣脱,小厮皱着眉头用右手拨了一下配剑。
剑炳发出清脆的响声,明晃晃的威胁着她。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但看到小厮走的方向,脸色一变,赶紧的转回了头,生怕惹上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