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杭张了张口,却始终也呼不出声音。
隐隐约约的,她看到?驾驶座也同样坐了个女人,女人穿着得体的西?服,戴了一副墨镜,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装扮。
她捏紧向?日葵的花杆,看着车子启动,渐行渐远。
江揽月生活得很好,她这样的人不该违和闯入。
可是,才第三关啊,难道她就要放弃了吗?
矛盾心理加重了佘杭的负重,她拿好花和手帕,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发呆。
手帕也是熟悉的味道,是属于江揽月的味道,是她原世界和江揽月每次云雨贴得最近的味道。
佘杭的意识恢复短暂地清醒,她记着她的目的,找到?江揽月,攻略江揽月,复活江揽月。
拿好向?日葵,佘杭每天?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各种街道和地铁。
起码确认了江揽月在这里,起码她窒息的生活有?了盼头。
她每天?重复地做这样一件事,直到?带着的向?日葵变得枯萎,也日复一日。
第035章 光色向日葵02
转眼间, 秋风凋零,冬去春来,佘杭携着枯萎的向日葵走过?了一个四季。
在外人看来, 佘杭犹如缺乏灵魂的旅人,执着地穿梭在城市的公园和街道。
她每天都去那天清晨相遇的广场,同样的时间和地点, 却始终没再见到那?个人。
仿佛昙花一现,好像江揽月是从另一时空穿越而?来,只送给她短暂的一束光。
由微弱的希望跌入更深的深渊里去。
暗无天?日。
在公?园“守株待兔”失败后,佘杭打算去街道的花店看看。
向日葵由废弃的英文报纸好好包扎着, 明明枯萎了却得到了最为?珍重的爱护。
春季的小?雨如同丝线, 细密地洒落在佘杭的脸上,路边是奔走的人们,佘杭跨过?马路, 躲到对面的一家杂货铺。
护好怀里的向日葵,佘杭艰难地滑开手机, 关?闭一直响个没停的来电。
她的父母又给她打电话了。
原主虽然有这么对不尽人意的父母,但还有对疼爱她的老?人,奶奶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去世,两年前爷爷出去扫马路不慎摔倒,砸到了脑袋没过?多久就与世长辞了,知道没了他们孙女得吃苦,临走时给她留了一笔钱。
在原主之后两年的生活里, 她没有把钱留给父母的念头, 更没有拿着钱远走高飞的打算, 生活得过?且过?,就这样烂下去一辈子也没什么关?系。
直到佘杭穿到这具躯壳。
直到那?天?清晨在公?园里看到了那?一束光。
所?以佘杭拿着钱出来了, 她想找到那?束光,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她望着雨幕发愁,不觉想起戴望舒的《雨巷》,要在这里站多久,才能遇见那?一位丁香花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耳边响起清脆悦耳的笑声,两道声线糅杂在一块儿,清丽的、婉转的……雨打油纸伞的声音引人注目,佘杭不禁转头,与油纸伞下穿着西服和淡绿旗袍的两道身影擦肩而?过?。
心跳加速,佘杭怔愣在原地。
熟悉的味道由远及近,再渐行渐远。
油纸伞遮住看不轮廓,只能看清伞下婉转的身姿,还有那?头如瀑布的黑发,落在窄细的腰间。
佘杭转身,后知后觉地默默走在二人身后,转角,穿西装的女人搂着另一人的腰肢,道了声“小?心”,伞往旁边偏了偏,佘杭看清了她的长相。
很陌生的长相,女人戴了一副银边眼睛,镜框两边垂挂了两根银链,看起来清冷又高贵,她正在一刻不停地和旁边的女人说话。
而?另一个女人只是全程安静地听着,时而?偏过?头看她一眼,泄出几?声动听的轻笑。
这两人一景,深刻交融,如同一幅画,将濛濛烟雨江南的毓秀与朦胧展现得淋漓尽致。
二人走上老?旧街道的石拱桥,踏上布满青苔的石阶,佘杭寻着两道身影望去。
绵密的雨幕里,油纸伞往上偏,伞下的人垂睫,恰巧对上佘杭那?双青涩又湿润的眸子。
一滴雨落进?垂挂着柳枝的湖面,荡起一面波澜,摇曳了整片心湖。
“月月。”
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了江揽月的名字。
佘杭拿着枯萎的向日葵,走在雨幕里,跟着两人步入窄街,来到一家花店。
弦音花店,这地并不处于人流量大的步行街,而?是隐藏在巷口?深处,仿佛它的存在只是这条被遗忘街道的布景。
两人收了伞走到里头,女人着急忙慌地让江揽月去洗澡换衣服,江揽月进?去后她坐在门?口?,点燃一支香烟。
佘杭在外面站了很久,身体淋得湿漉漉的,也没敢往店里走一步。
“怎么不进?来?”
佘杭寻着声音往前望去,坐在门?口?抽烟的女人也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相交接。很明显,女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迷惑,声音不是她发出来的。
“买花吗,小?姑娘?”
佘杭心漏了半拍,偏头朝里间望去,江揽月穿着一条纱制绸缎睡裙漫不经心的倚在门?边。
头发半湿,睡衣欲盖弥彰的遮住曼妙的身体,因为?刚沐过?浴,她眼尾薄红,眼眶湿润,望向佘杭的眼神好似带着一抹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