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和孟汝诗的第一场戏是在瓦舍布着红纱帷幔的床上,温涧时身为留学归来就在商业圈占有一地之位的新贵,轻而易举地成为了头牌木璃的金主加红颜知己。
每每温涧时来瓦舍,必定要点木璃。
两人床上风花雪月,床下谈论风月,看起来是让人好生羡慕的一对。
木璃不明确自己对温涧时的感情,觉得只是一种依赖与麻木,她早已习惯温涧时能给她依靠般的存在。
直到宋洛的出现,让她有种打破封建桎梏,冲向自由的感觉。
和温涧时的床事缠绵悱恻,透着勾人的无尽温柔,和宋洛的却是激烈的、自由的,她可以不顾一切地叫唤,却又一边嘶喊一边担心会被人发现。
可怕且痛快。
回忆剧情,佘杭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看着两人对戏,江揽月叫她学,她怎么学,这两种亲密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两人一开始在好好的台词对戏,后来就愈发不对劲,或许是剧本到了那种程度,孟汝诗作势把江揽月压在身下,而江揽月仰躺着,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衣领滑至下方,露出骨感分明的锁骨,再往下就隐隐约约透露了小板块白皙细腻的山峰。
江揽月不愧是业务能力爆表的优秀演员,就这压倒性的一下,她的眉目就已经染上一层绯色,脸皮也泛上情欲的薄红。
江揽月……
佘杭眼睛已经红到一种程度,脸色也变得阴郁偏执,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忍受这种酷刑,为什么要在孟汝诗的身下露出这种最最勾人的一面,江揽月是在惩罚她吗?
惩罚。
她反复咀嚼着二字,舌尖在口腔里蠕动,舔舐着獠牙。
是啊!如果当初江揽月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同样喜欢她的孟汝诗,那这种样子的江揽月也只会属于孟汝诗,江揽月也不会死,她会和孟汝诗幸福一辈子。
被情欲染红的江揽月,那么勾人的江揽月也只会属于孟汝诗。
嫉妒占据佘杭的脑海,仅仅是想到这一点,心口就扎心般得痛,她把江揽月绑在身边,真的是因为她像宋韵吗?
一声闷哼传入耳膜,刺激了佘杭的神经中枢,她听见孟汝诗小心翼翼地说:“抱歉江老师,刚才用力过度,弄疼你了。”
弄疼她了……
指甲早已深深陷进皮肉,佘杭闻到了血的味道。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
你做的很好……
两人每说一句话,佘杭就会在心里复刻一边,她听见江揽月一遍一遍耐心地教她,孟汝诗羞涩地笑。
她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对台词,包括每句话的情绪转换江揽月都非常有耐心地教。
“到时候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只要动作做得像就可以了。”
“孟汝诗,你听清楚了吗?”
“……”
从这个角度看,孟汝诗埋首在江揽月脖颈周围,江揽月歪着脑袋,一双素手勾住孟汝诗的脖颈,可她看过来的眼睛里,倒映得却是佘杭。
她眉眼含笑,和孟汝诗对着戏,勾引的人却是她。
那眼神配上她现下纯欲又勾人的模样,仿佛在问:“佘杭,你看我美吗?”
就好像真的在逗她生气,在提醒她如果她真和孟汝诗在一起了,那两人就真会这么做。
太艳欲了,佘杭光是看她的样子,就感觉身体表面穿过一阵电流,从尾椎顺着脊柱流向大脑,刺激着她的一切反应和感官。
妖精!
她言简意赅地评价,江揽月是个妖精!
她刚想站起来大声控诉,想试图阻止这场暧昧,脑海就一阵眩晕,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流下来,佘杭慌乱用手捂住。
定睛一看,是血。
她居然对着床上的风情流鼻血了!!!
该死!这原主的体质可真会掉链子!
她无奈说声“抱歉”,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捂着鼻子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外的清风吹入鼻腔,让她脑海里光怪陆离的暧昧思绪渐渐飘离,思绪回笼,她慢慢回忆着刚才江揽月的一切。
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佘杭看着手心里的血色怔愣出神。
像接吻时盛放的红唇,像夜里床畔黏腻又散发着清香的血色玫瑰,小玫瑰蠢蠢欲动地瑟缩着,引领佘杭采撷,贝齿咬住花瓣,露水在口腔里散开。
那是一种艳欲迷离的快感,露水打湿脸庞,像是淋过一场雨,内心却滋生出无边无际的渴望。
江揽月,好甜。
动情的样子,好迷人。
她想把江揽月抢回来,哪怕对戏也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可以用强。
手机不合时宜地在兜里震动起来,佘杭思绪还未回笼,看也未看就面无表情地滑开。
“喂?”
“小杭……”
电话里的女声轻微战栗,不怪她,佘杭一旦心不在焉被打扰时连呼吸都散发着冷气。
她眉头紧蹙:“妈?”
“小杭啊,听说你最近又进组了,这次还是和月神合作,那片酬肯定……”
月神是江揽月粉丝的戏称,不单是因为名字里的“月”字,江揽月出道走红作品《月亮星神》里她就因饰演月神而被大家熟知。
佘杭对佘文萍的电话并不意外,她冷着脸说:“上次不是刚打了70万给你们,怎么?又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