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此刻正急的一个头两个大,他为了撰写明日要发行的日报,便来幼儿园里取材,却不想早上写好之后把稿子落在了惠比寿的办公室,此刻想起来取回,却又找不到了。
惠比寿说派手下的小金鱼给送到图书馆去了,可他今天并没有收到送来的稿子,眼下还要尽快找回稿子复印日报,顿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引起了玉藻前的注意力,他目光落在那与旧友故人分外相似的面容上,顿时微微眯起了双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他们来。
“可我根本没有收到稿子……爷爷,您年纪大了,会不会记忆难免有些偏差?”晴明按耐下心里的焦躁,语气委婉地问道。
惠比寿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撅着嘴嚷嚷了起来,“晴明!你这混小子!”
“老头子我好心好意的派人给你送稿子去,你自己这么大了丢三落四也就算了,还反过来说我老年痴呆?”
“……”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您到底是怎么听出这种意思来的,算了……”晴明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道,“您快帮我问问吧,青行灯那边还等着我送稿子印报纸呢。”
听他提起正事,惠比寿也不好闹腾了,嘴里鼓囊着让小妖去唤今天送件的小金鱼来。
正当这时,远处一个温润的声音却响起打断了他们。
“不必去寻,东西在我这里。”
当另一个安倍晴明出现在远处后,玉藻前看着他们像是照镜子似的面容,也不由得微微一怔,连摇晃折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安倍晴明面色淡淡地走上前,将手中那迭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递给他,解释道:“今天小白在图书馆门口恰巧碰上来送东西的金鱼,它误以为金鱼口中的‘晴明’是我,就把稿子带到我那儿去了。”
晴明脸色微沉,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张没有立刻去接,安倍晴明却一阵子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一丝不耐。
片刻后,他才冷哼一声将稿子从安倍晴明的手里抽出来,淡淡地说道:“那就请你让它记住了,罗刹海的‘晴明’只有一个。”
惠比寿不知何时从随身携带的鱼篓里掏出了几块糯米纸包着的糖吃,大约又是从哪个学生手里罚骗来的,他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哎呀,反正都是晴明,给他给你不都一样嘛!”
“走了走了,这里没老头子我的事儿了,我可要去钓鱼了。”说完,他骑着金鱼就屁颠屁颠地朝着海边走去。
徒留晴明黑着脸瞪着他的背影,懊恼地叫道:“什么都一样!我是我,他是他!”
惠比寿一溜烟地跑了,寂静的校门处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气氛似乎有些沉默。
晴明收回神色中的懊恼,面无表情,眸带冷光地瞥了一眼安倍晴明,一句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玉藻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挑了挑双眉。
见他在幼儿园外面转悠了一圈,对这里很感兴趣的样子,琼琅凑过来朗声问他,“前辈,是否要进园里去看看?”
玉藻前回过神来,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扇子指了指远处的两人,好奇地问道:“他们是谁,幼儿园里的教书先生吗?”
琼琅扫了一眼两个晴明,顿时噎了一下,“呃……他们两个是双、双生兄弟,都是我的朋友,从京都来的。其中一个暂时在海域里担任着日报主编一职,不过可能过阵子就都会回京都去了。”
阴阳分离属于安倍晴明自己的私密之事,琼琅也不好向陌生妖怪透露他的隐私,便随口找了个理由。
她说的含糊,玉藻前心知琼琅没有说真话,他微笑着点点头,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啊……天色不早了呢,改日我在进园游览吧,这个时候我该归家了。”玉藻前扫了一眼天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出了告别。
琼琅没有强留他,“也好,前辈这几日就在村子里安心等待便可,等把御神木种子从那智山中取回来,我会第一时间给前辈送过去。”
“那就劳烦你们了。”
回应间,琼琅与大天狗将他送至了海边的渡船处,挥手目送他离开这里。听说他家中有一双儿女,临别前琼琅还准备了一篮子的瓜果点心让他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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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刻,玉藻前提着篮子回到了家中,从院外便闻到里面传来饭菜的诱人香气。
快步走入屋内,榻榻米上却空无一人,玉藻前怔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抚子端着一盘菜走进屋里,看到桌子上那篮点心,顿时微讶地问道:“咦,是谁送来的?”
“什么时候醒的?”玉藻前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忙上前接过了她手中还有些烫手的盘子。
抚子转身唤院内晾衣服的儿女们吃饭,回头坐在了他身边笑着轻声道:“方才刚刚醒的,正好给他们兄妹俩个做顿晚饭。”
没能在她醒来的时候便陪在身边,玉藻前有些遗憾,随后温声解释了一下点心的由来。
抚子点点头,问他,“你怎么突然去罗刹海,什么时候认识琼琅姬的?”
闻言,玉藻前模棱两可地回应了几句,瞒下了土蜘蛛的事情,又捡了些罗刹海有趣的所见所闻转移抚子的注意力。
抚子听的入神,果然没有怀疑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