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静默的空气中响起,顿时刺激的那人浑身猛然一震。
“不……不会的……”
挚爱之人面色苍白地躺在雪地之上,玉藻前双眼猩红,眸中似是燃烧着滔天的恨意与怒火,手中狐火疯狂地朝着阴阳头一行人而去,顷刻间便将两个阴阳师苦苦支撑的结界所吞噬。
没了灵力结界,阴阳头和真纪一行人瞬间暴露在危险当中。
奴良滑瓢紧握住太刀,瞬间作出了攻击的姿态。
然而阴阳头的反应更快,在震惊后的一瞬间立刻就反映了过来。他看着玉藻前再度袭来的狐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飞快地将身边两个年轻的阴阳师一把推了出去。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下一刻,阴阳头抓紧机会,一把钳住身侧的真纪,动用全身的灵力拖着被茨木等人击伤的身体瞬间传送到了山脚之下。
“逃不掉的……”
陷入悲痛与疯狂中的玉藻前早已失去了一切理智,然而就在他不顾一切地追上去的时候,身后的夏悠却高声叫住了他。
“等等!”
“抚子她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玉藻前浑身一震,眼眸中的血腥之色也随即褪去,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抚子身边。
“你说什么?”
“她还有呼吸。”
玉藻前连忙将手指放在抚子的鼻下,终于再度感受到了抚子那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红着双眼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
将抚子交给玉藻前,夏悠方才将手深入雪地中寻找起什么来,随后又像是触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
好烫。
这一片的雪烫的都快花了,刚刚在抚子身边时她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顾不得被烫伤的手,她用地上的木枝将积雪拨开,方才看见了下午她埋在那里的符纸,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团灰烬。
“这是?”茨木走上前来,皱眉问道。
“是荒送来的结界阵眼,刚刚应该是这张符纸在最后保护了抚子。”
众人醒悟过来,连忙将衣着单薄暴露在雪夜中的抚子抱回了房间中,也顾不得那逃走的阴阳头了。
“都让开都让来,让老婆子我来。”懂得医理之术的酒婆婆将凑在周围的妖怪们轰到一边,神情严肃地查看起抚子的伤势来。
夏悠紧张地站在一旁,望着双眼通红一言不发的玉藻前,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奴良滑瓢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山脚下,阴阳头钳着真纪很快传送到了阴阳助所在的路口。
“阴阳头大人!”
阴阳助神情一惊,立刻随身边的几个阴阳师紧张地迎了上去。
阴阳头明显受了不轻的伤,只是此刻他摆了摆手,神情扭曲地道:“先别管我,这里都已经布置好了?”
“早已布置好了!”
“安倍晴明和那些不知情的阴阳生呢?”
“阴阳头大人放心,事情办好之后我便先打发他们回京了。”
“好……”阴阳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面目狰狞,用阴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半山,寒声道,“把京南山烧了,我们走!”
“这……抚、抚子呢?”阴阳助一怔,不安地问道。
难道要把他们此次前来的目标人物也一同杀死吗?
“那女人竟自愿为玉藻前挡下天罚,如今已葬身于京南山中,别问那么多了,回去再说!”
阴阳助一惊,随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点头驱使式神带着受伤的阴阳头和余下的阴阳师们迅速离去。
而此刻,京南山下的光秃树干上,却开始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不疾不徐地朝着半山腰蜿蜒而去。
京都城内的人们,只得隔着长长的路途,遥遥地望着那座高高的京南山似是亮起了幽幽的一片鬼火。
半山腰的小屋内,两个孩子已经逐渐停止了哭泣,被面色憔悴的玉藻前紧紧抱在怀中。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她的伤势有些严重,身体极度虚弱,体内灵力也很紊乱。”酒婆婆擦了擦额头的汗,沉声道,“今晚上,连夜随我们回大江山的鬼城之中吧,老婆子的医术有限,还需让地神来为她诊治。”
抚子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无法哺育,夏悠正拉着笨手笨脚的茨木给两个孩子冲奶粉。
幸好奶瓶奶粉这些东西,她之前早早就准备好了。
把奶瓶递给与早前以后,夏悠暂时歇了口气,随后她不经意间朝着窗外一看,立刻眼尖地发现了远处似乎有跳跃的光芒。
夏悠微微一愣,迅速冲到了庭院中眺望山下。
“夏悠,你做什么?”
见她突然冲了出去,茨木微惊,随后也不放心地跟了上来。
夏悠在庭院中朝着山脚下一看,立刻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她一把紧抓住茨木的胳膊疯狂晃动起来,话都因惊恐而变了声。
“你快看……看哪里!是不是起火了?”
夜晚的山脚下,明明一片昏暗的地方如今却明亮的像是城内的灯火。
茨木定睛一看,也同样脸色剧变,“糟了。”
京南山起火了,火势从山脚下缓缓地再往上山蔓延,仿佛就像是早就谋划好的一样,火舌循着一条画好的路线如毒蛇一样扭曲盘旋着朝这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