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他关上电脑熄灯入睡。
这一晚的迹部睡的很沉很安心,桌子上是装着相片和信笺的木盒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适了,没有任何压力、烦恼与孤寂……
梦里,迹部似乎都还能依稀感受得到那拥抱的温度。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人,还有夏悠。
翌日清晨,早起他在花园中进行晨练的时候,被毁掉的栅栏早就已经被修好了,同时还升级成了加固版。
老管家的神情有些沮丧,他看着池塘边那株已经枯萎的水仙花,止不住地叹气,“唉……”
“昨晚降温,兴许是太冷了,这株水仙竟枯萎了。”
响起自己之前话里话外那这株水仙比作迹部安慰对方,老管家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少爷……您……您千万别难过。”
都怪他之前不该多嘴。
“为什么要难过?”迹部停下了动作,他跨步向池塘边走去,静静地看着那株死去的水仙,这一刻的神情格外温柔。
“花期早就已经结束了,它在花园里陪了本大爷那么久,已经足够了。”
老管家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迹部,神情微怔。
总觉得今天的迹部少爷……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总觉得,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骄傲的王子,是错觉吗?
“通知一下母亲,我后天下午的飞机去美国。”
“您、您这次决定了吗?”听着他爽快果决的语气,老管家满眼惊奇。
要知道,之前关于去美国的事情,迹部是一直不愿妥协的,所以才一直推迟到现在。
“嗯。”他点了点头,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茫然与忧虑,只剩下了骄傲与淡然。
老管家鼻尖一酸,连忙欣喜地回道:“少爷您终于想开了吗?好……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夫人去。”
执着数年,他终于想开了,也不会痛苦了,老管家深感欣慰。
老管家离开后,花园里又只剩下了迹部一个人。
半晌后,他才走到池塘边,小心翼翼地将死掉的水仙挖出来,然后左右张望片刻,动作温柔地将它埋在了自己亲手种的玫瑰花下。
擦掉手上的泥土,迹部缓缓闭上眼睛,恍惚间还能闻得到那香味。
他一如最初那样保持着对网球的执着与热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是因为妥协所以不再痛苦,而是因为心灵有所陪伴,所以不再感到孤寂无助。
*****
夏悠打开手机,里面又一条未读短信,仅短短两个字:谢谢。
是迹部景吾发来的。
旁边的人瞥见这一幕,立刻又拉长了脸鼻孔朝天一声冷哼。
夏悠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继续去哄旁边这位大爷,她已经哄了半个晚上了。
幸好昨晚茨木擅自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塔子去外面遛狗了,而藤原滋也因为公司开会晚归,这才没被发现不对劲。
塔子见她睡着了,便没有吵醒她,等半夜夏悠被饿醒的时候,才发现黑咕隆咚的房间里,枕边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毫无意外的,茨木又偷偷爬床了,不过这还是自开学以来第一次。
直到今天早上,他还因为小水仙借用她的身体与迹部拥抱的事情耿耿于怀。
最后,这件事情终于以夏悠的投降,而茨木则获得每周可以偷偷爬床钻被窝一次的特权,方才宣布告终。
吃醋的男人真难哄,夏悠如是想到。
委托完成的很顺利,迹部在星期一的下午坐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夏悠特意翘掉了社团活动,与网球部的众人来到机场为他送别。
“一个个又红鼻子又红眼睛的难看死了,一点都不华丽!”
迹部用他标志性的动作抚了抚眼角的泪痣,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你们几个,尤其是岳人和慈郎,既然已经走上职业网球手的道路,可不能掉以轻心。”
“本大爷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要是还在作为业余网球选手的本大爷手下输得那么惨的话,可不要对外面的人说,你们是从冰帝学园毕业的!”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傲慢,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副骄傲自信,不惧一切阻碍的模样。
“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打败部长的!”
怀着不舍,众人纷纷向迹部道别,夏悠也将准备好的分别礼物送给了他。
那是一张画像。
背景是迹部家的玫瑰花园里,他正拿着一个水壶为一株水仙花浇水,神情温柔。
旁边,一个全身白色连衣裙的白发黄眸小女孩,双眼温暖的像是小太阳,正拿着他的网球和网球拍在玩耍。
他接过画像,神情微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弯着嘴角在夏悠头上大力地揉了几把,把她微卷的黑发揉成了一顶鸟窝。
“我走了,你们保重,不用太想本大爷。”
挥挥手,他背影洒脱地走向了登机处,却将画像小心翼翼地折起放在了西装的胸口中。
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日子宁静地一天天翻过。
十二月上旬,在大江山中种下三个月的药草们,终于陆陆续续到了可以入药的时候。
夏目贵志按着奴良滑瓢给的药方配比喝了两次,果然明显地感受到体内的灵力被压制住了,比起之前,他体内灵力增长的速度大幅度地开始减缓。